良久,韓善文看不下去了出聲提醒:“咳咳,是不是差不多了?”
林京墨回過神,猛地抽回手,她耳根泛紅語氣不自然地說:“會了就好。”
秦不言眼中閃過一絲失落,指尖還殘留着溫熱的觸感,拳頭握緊像是這樣便可以多感受一點屬于林京墨的體溫。
第一場戲不需要專業知識,林京墨遂坐在一邊看着監視器,她還是第一次見秦不言演戲。在攝像機前的秦不言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收起了平時挂在嘴邊的笑,嚴肅的聽韓導講這場戲的關鍵。
這場戲是蘇木從國外回來,看到明德堂落敗場景和爺爺觀念發生沖突大吵一架。重點要突出蘇木看到醫館震驚的樣子,還有和爺爺的沖突。
韓善文在監視器前拿着對講機喊道:“action!”
[天邊傳來最後一絲餘晖,蘇木站在明德堂的雕花木門前,檀木牌匾上的金漆剝落,“明德修身”四個大字在暮色下顯得格外荒涼,她伸出指間拂過門框,指尖上沾了層薄灰。
不對勁——爺爺向來最愛幹淨。
推開斑駁的銅鈴門,百子櫃熟悉的藥箱裹挾着濃厚的黴味撲面而來,七十歲的老人正在稱藥,老式銅鈴的銅鍊子發出細碎的聲響,聽見動靜,老人頭也沒擡:“當歸三錢,白芍四錢,熟地……”
“爺爺,是我。”蘇木的行李箱轱辘碾過青磚,驚到了縫隙裡的幾隻蟑螂,她的心猛地揪緊。兒時明德堂雖然人少可窗明幾淨,為何現在會變成這樣。
蘇和珍舉着秤砣的手在空中僵了一瞬,秤盤的黨參簌簌灑落。老花鏡劃到鼻尖,渾濁的眼珠上下打量孫女:“不是去國外了,回來做什麼?”
“明德堂上個月被移出醫保定點名單。”蘇木掏出手機,“這是最後的三十萬,再交不上房租……”
“胡鬧!”,銅稱“哐當”一聲砸到楠木櫃台上,震起了一層塵土,“蘇家醫館傳了五代了,什麼時候要靠那些機器看病!上周衛生局來檢查,非要錄什麼電子病曆——把脈要錄進電腦裡?荒唐!”]
“咔——過了。”
“狀态不錯,繼續保持。”
一遍過,是個好兆頭。
韓善文滿意地回看剛才的表演,老戲骨不用說自帶爆發力。秦不言也正常發揮,她是韓善文見過最有靈氣的演員,當初韓善文不顧資方阻攔硬要秦不言做她的女主就是看中了她的潛質,果不其然她沒讓自己失望,現在已然成為年輕一代最火的演員。
上午的拍攝很順利的結束,中午休息的時候秦不言給劇組所有人點了奶茶。
林京墨沒拿,她不知道秦不言有沒有給自己點。
外面熱熱鬧鬧的,林京墨坐在一個角落看着導演給她的劇本,從中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
“林小姐,秦姐讓我把這個給你。”小周提着一杯奶茶遞給她。
林京墨擡頭看了眼她手中的袋子,和其他人的不一樣,是她特地定的嗎?
“不好意思,我不喝冷飲。”
小周像是早有預料般神秘的笑笑:“秦姐說她知道,這杯是溫的不是涼的。”
見她還是猶豫,小周直接塞到她懷裡:“林小姐你就收下吧,不然我回去沒法跟秦姐交代。”說完就急匆匆地跑開。
林京墨摸了摸杯子,确實是溫的。
「“最解暑的飲料是20—25攝氏度的溫水。”
“誰大夏天的喝二十多度的水啊,那多沒意思。”」
思緒回籠,林京墨轉動了下杯壁,上面的訂單小票被幾滴水打濕,一撕就能掉。
苦楝花茶……
林京墨心髒猛然跳動,她擡起頭環顧四周,沒見到那個人的身影。
是故意的嗎?
“她收下了嗎?”秦不言坐在房車的沙發上,手中握着一杯和林京墨同樣花紋的奶茶杯子。
“當然收下了,秦姐你還真是料事如神,林小姐真說了自己不會喝冷飲。不過秦姐你不是說已經放下了嗎,怎麼還特地給人定奶茶?”小周賤兮兮的看着秦不言。
秦不言白了她一眼,自欺欺人地說:“我是怕她孤單,要是大家都有就她沒有,那多不好。”
“哦~有道理,絕對不是因為秦姐你想她了。”
“诶呀秦姐你踢我幹嘛!”
“沒大沒小。”
吃飯吃了一半秦不言又開始擔憂,外面這麼熱她會不會難受?要不要把她喊進來,可就這麼原諒她是不是顯得自己太沒有骨氣了?
“秦姐你怎麼不吃了?”
秦不言看了一眼小周,突然不懷好意的笑起來。
小周被她看的脊背發涼,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還在想這空調是不是有點低了?
“林京墨!”
秦不言慌張的跑過來,因為跑的太快還差點沒刹住車跌到林京墨懷裡。
林京墨向後退了一步,靜靜地等她平複呼吸。
秦不言調整好呼吸,指了指房車的方向:“小周好像中暑了,你過去看看吧。”
林京墨皺眉,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中暑了?
“在哪?”
“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