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堂門前,钛銀色的雷克薩斯LM剛停穩。
副駕的門立刻被打開,助理倪心下車拉開後排車門,十厘米細跟高跟鞋從後排探出踩在地面。
黎初弦把處理工作的平闆順手遞給了一旁的助理倪心。
走進酒店大堂,十厘米的高跟鞋踩在光可照人的地闆上,黎初弦走得風行雷厲,倪心走得心驚膽戰。
倪心小聲問:“黎總今天怎麼穿這麼高的鞋子?”
黎初弦冷笑一聲,“陸岑今天也在。”
倪心了然,隻要有陸總的場合,黎總的高跟鞋不會低于十厘米,用黎總的話說就是,身高已經吃虧了,隻能用高跟鞋彌補一下氣勢。
其實她覺得黎總不需要,就算她光腳站着,一個眼神,也能讓大家瑟瑟發抖。
今晚的酒會是沈氏集團四十周年慶典,定在了陸氏旗下的碧水雲間酒店。
宴會廳場地廣闊,中央巨大的水晶吊燈金碧輝煌,透過落地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維港的璀璨夜景。
奧地利請來的管弦樂團在舞台上演奏着勃蘭登堡協奏曲。
觥籌交錯,談笑風生,俊男美女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港城半數名流大概今晚都到齊了。
黎初弦因為有個跨國視頻會議來晚了,進門随意掃了一眼,沒有看到陸岑。
倒是她一進宴會廳,東道主和剛才聚着聊天的人圍上來跟她打招呼。
露台花園裡,陸岑靠在圍欄上搖晃着手裡的紅酒杯。
身旁的人跟他說着什麼,但他沒有認真聽,偶爾敷衍地嗯一聲。
他的目光透過玻璃門落在衆星拱月的黎初弦身上。
她穿着量身定制小黑裙,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優雅高貴。不知道誰說了一句趣話,她迎合淺笑,像天邊懸挂的月,清冷又遙遠。
港城中想攀上黎氏集團的人不少,作為黎氏集團的總裁,黎初弦簡直是明珠般的存在,所以當東道主沈歸舟一離開,宴會上的各個集團的話事人都圍了上去。
她身邊的人很多,陸岑這個角度,隻看到她流暢的側臉和瑩白的耳珠。
“陸總,你覺得怎麼樣?”
身旁的龐總說出這句話,陸岑才回過神來,“嗯”了一聲,隻道:“可以。”
對方很高興,迫不及待地說:“那我周一親自上陸氏簽合同。”
陸岑身旁的總助路川接過話頭:“周一陸總有事,我在集團總部等龐總來簽約。”
“好好好。”随後龐總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黎總那邊……”
陸岑低頭笑了笑,金絲邊眼鏡遮擋了眼裡的算計。
“黎總那邊,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好的好的。”龐總也察覺到陸岑的心不在焉,也不好意思過多打擾,找了個理由就離開了。
黎初弦跟其他人聊着,察覺一道視線落在她身上,她堪堪擡頭。
不遠處的露台燈光所及之處卻空無一人。
“怎麼了黎總?”跟她聊着天的人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什麼都沒有。
恰好此時有電話進來,她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隻說了句抱歉就退出宴會廳去接電話。
挂了電話,長長的走廊盡頭洗手間的标識顯眼,既然都出來了她順道去洗手間補個口紅。
大概是哪裡的洗手間都不缺八卦,酒會的洗手間也是。
黎初弦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幾個人在說話,“聽說上個月的維亞拍賣會,有一幅明代的山水畫拍賣價比估價翻了五倍是嗎?”
黎初弦停下了腳步。
“不是,都是傳言,沒有五倍,隻有四點五倍啦。”
另一人嬌笑,“親愛的,你真嚴謹。”
“哪頭水魚拍的啊?”
“說起這個又是一件趣事。黎初弦先看上的,然後陸岑也在,兩人一路競價,誰也沒讓誰,把那幅畫拍成了那場的最高價。”
“啊?”
“那好像就不意外了,他們兩個喜歡搶對方東西在港城都出了名的。”
“所以最後誰搶到了?”
“黎初弦啊。”
“陸總竟然輸了?”
她們幾人又聊了别的八卦,黎初弦推門進去。
幾人愣在當場,臉上是說壞話被人當場抓住的羞赧。
她們讪讪地跟她打招呼:“黎總。”
黎初弦點了點頭,從手包裡拿出口紅補妝。
“黎總,你的妝感很好耶,都看不出化了妝,一點粉底的痕迹都沒有。”
補口紅的手一頓,“那是因為我沒化妝。”
“啊?啊。”
幾人尴尬在原地。
大概是黎初弦氣場強大,幾個人不好意思繼續待在衛生間,拉開門匆匆走了。
黎初弦一笑置之,把口紅丢回手包。
重新回到宴會廳。
從服務生的托盤上拿了一杯紅酒,剛轉身,又走來幾個人跟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