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我,”老太太笑吟吟讓人接過禮盒,拍了拍顧微的手背,“你有心了。”
一旁的陸岑也奉上禮物,“黎老夫人,生日快樂壽比南山。聽聞您喜歡沈周的山水畫,有幸拍得一幅,希望您笑納。”
聽到沈周的山水畫,黎初弦愣在當場,老太太也愣了一下。
上個月她在維亞慈善拍賣拍的也是沈周的山水畫,打算送給老太太做生日禮物的,然後陸岑跟她一路競價,硬生生讓她多花了四點五倍的價錢拍下來。
現在他送的也是沈周的山水畫?
老太太喜歡沈周的畫,自然知道行情價,黎初弦送給她,那是她親孫女,但是陸岑一個外人送,那就太不合适了,故而她推辭道:“太讓你破費了,我怎麼能收呢。”
陸岑輕笑道:“微薄之禮,黎老夫人喜歡就好。”
老太太見推辭不過,便讓黎煦收起來。
“你有心了。”老太太拍了拍黎初弦的手背交代她,“阿月,你好好招待阿微和陸總。”
走出大廳,庭院中的紅玫瑰絢爛又熱烈,每一片花瓣都嬌豔欲滴仿佛上一秒還帶着晨露。
顧微感慨道:“紅玫瑰真像老太太的一生啊。”
穿着黑馬甲戴黑領結的侍應生路過。
黎初弦從托盤上給顧微拿了一杯紅酒,附和道:“是啊。”
老太太每一回的生日宴紅玫瑰擺足排場,外人都道是因為紅玫瑰像老太太的人生絢麗奪目,所以老太太喜歡紅玫瑰。
實際上,得追溯到六十年前老爺子求婚的時候,兩人在香舍麗舍散步時路遇一個賣玫瑰花的小女孩,老爺子買了一支紅玫瑰直接跪下了。
這事每每提起,老太太都說自己被一朵花就騙走了。
後來,背上了黑曆史的老爺子就讓人在黎家莊園種滿了紅玫瑰,老太太的生日宴更是用保加利亞空運過來的紅玫瑰裝飾。
黎初弦笑着說道:“二伯母在那邊,我帶你過去。”
三人還沒走兩步,有人叫住了顧微。
顧微點頭緻歉,走過去跟對方寒暄。
剩下黎初弦和陸岑四目雙對。
火花四濺。
拍賣會的時候她以為陸岑競價是為了報複她搶他項目的事,結果他是真心想搶啊。
她舉牌他一路跟,最後被他擡價了将近五倍,五倍拍畫的事迹不用拍賣會結束,拍畫結束消息就該流出去了。
放棄等于拱手相讓,她做不到,硬生生吞下這口氣,最終變成港城名媛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兩人平靜地走到假山前,黎初弦收斂臉上的笑意,質問道:“你怎麼回事?”
男人神色平靜地回望:“都是送給你嫲嫲的,有什麼不一樣?”
黎初弦被他的邏輯折服。
“你送給嫲嫲的那幅在哪裡拍的?”
“上周嘉德秋拍,”他頓了一頓,慢條斯理加了一句,“保留價。”
黎初弦氣笑了。
她無話可說,轉身就走。
黎家今天是東道主,很多賓客要招待沒空在這個時候跟他計較。
陸岑看着黎初弦走出花園,禮裙修身顯得腰細腿長,長卷發被盤起,露出白皙的頸脖和鑽石流蘇耳墜。
那對流蘇耳墜是他送的。
他勾唇笑了笑。
“陸總你在這裡啊?”
有人朝他走來,唇角笑意收斂,陸岑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
不遠處玫瑰花園,小圓桌上放着甜品和香槟。
甜品精緻,卻一口沒動。
唯有杯沿留下豔麗的紅唇印。
“你們看到沒有?真是火花四濺呢。”
“黎總想刀陸總的眼神好像藏不住了。”
“陸總都敢過來踩場子了,黎總想刀他不是正常嗎?”
小花園半人高的玫瑰花牆後,大小姐們溫柔的聲音在讨論,掩飾不住語氣裡的八卦。
“陸總真的很勇。”
“我怎麼覺得他們沒有大家說得那麼水火不容,誰過來踩場子還搭上一幅幾百萬的山水畫啊?”小圓桌上有不同的聲音。
大小姐們不贊同地搖了搖頭,“夢夢,幾百萬對于陸總來說那就是随手買一支股票的收益,算得了什麼啊,看着那串數字當然不如親自來惡心黎總來得快樂啊。”
“黎總看到陸總得惡心一晚上吧。”
“說不準,陸總這張臉還是很賞心悅目的。”
有人附和:“我敢打賭,過幾天肯定有陸總的黑稿。”
其他人都心照不宣地微微一笑。
“話說回來有誰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水火不容啊?”
“你問的是陸氏和黎氏還是陸總和黎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