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寒風從門窗縫隙悄悄湧入,對經濟拮據的萬事屋來說,暖氣實在太過奢侈了,至于暖桌,并不适合放在攤開床鋪的房間裡。
「好冷。」
「是嗎?那我告訴你一個取暖的好方法。」他沉着聲線,有如就像蠱惑人的魔咒般,在她耳絆間統繞。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尖,搔癢的感覺讓人躁動難耐。
這大概就是近藤勳一直挂在嘴邊的蠢蠢欲動。
感官被酒精給放大,想要被觸碰的沖動也越發難以壓抑。
千茶輕輕側過頭,試圖躲開那讓人陌生的心癢感。
就在她撇過臉的瞬間,嘴唇又再次被貼上。正要說出口的嘲諷,全數淹沒在唇齒之間。
她再次嘗到他唇上傷口的腥甜,或許是想對她報複,他的力道也加重了幾分。
以初吻來說,這确實有些激烈了,但她并不讨厭這種被強烈渴求的感覺。
她閉上雙眼,讓其他感官在視覺關閉後變得更加敏銳。
她的經驗不多,難以比較,但她還是穩穩地纏着他的脖子,隔着冬天的厚布料與他緊貼。
就這樣下去,也挺好的。
腿側忽然感受到一陣熱源,這次不再隔着衣料。
他說有一個取暖的好辦法,看來他所謂的取暖方法就是這般原始。
怕冷的千茶本能地緊緊依偎着熱源,無暇他顧。
酒精并非使人失去理智,而是喚醒深處被壓抑的本能和渴求,讓人回歸最原始的狀态。
然後在拉扯與掙紮之間,人們會不自覺地步步逼近那個臨界點。
到了那個時候,是誰先做的主動,已經不再重要。
畢竟一個巴掌可是拍不響的。
隻要再向前一步,就會走火。
這一章也會過不了審。
不過,所有的擔憂都是多餘的,因為就算真的要走火,家裡還有個活生生的保險絲。
「小銀,是你回來了嗎?」
少女黏黏糊糊的聲音逐漸節近,瞬間把床榻上的人吓得渾身一顫。
意識瞬間回籠,千茶猛地推開銀時,他的後腦重重撞上身後的櫃子,痛得抱着腦袋在地上打滾。
她下意識地用手袖擦起嘴唇,然後一股勁整理被他弄亂的衣服。
所幸她半夜出門穿的是平日居家的男形和服,整理起來倒也不難。
神樂是被天花的老鼠吵醒的。
老鼠在歌舞伎町并不是什麼罕見的動物,她本來也沒打算理會,但那些老鼠就像是和她過不去一樣,一直吱吱喳喳地叫個不停,直到她煩躁地坐了起來。就在此時,老鼠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銀時房裡傳來的細微聲響。
他平常喝酒回來總是大聲嚷嚷,這反常的安靜反倒讓神樂隐約有些不安。
他們萬事屋該不會是被巨型老鼠入侵了吧?小銀喝了那麼多酒,不會被巨型老鼠吃掉吧?
神樂一鼓作氣拉開紙門,隻見銀時抱着腦袋在地上哼哼唧唧,而千茶半跪在他面前,帶着歉意地想要伸手查看他頭上的傷勢。
「茶茶姐姐?」神樂看清面前的人後,試探地問道。
「小樂你醒了啊,抱歉吵到你了。」千茶轉過頭,說話時依舊是那般輕聲細語。
幸好不是巨型老鼠,神樂也是松了一口氣。
「原來真是茶茶姐姐啊。虧我還以為是巨型老鼠呢?」
「巨型老鼠?」
「剛才一直有老鼠在天花闆上吱吱喳喳地叫,等我醒來後就聽見小銀房間有奇怪聲音,所以就過來看看了。」
千茶順着她的話擡頭盯着天花,忽然想起什麼。
這麼說來,也許是真的有一隻很巨型的老鼠在上面待着呢。
「說起來,都這個時間了,茶茶姐姐妳那為什麼會在小銀的房間?」
被她問起,千茶指着地上的銀時,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我剛才在外面遇到銀時先生,他喝得挺醉的,就送他回來了。不過剛才不小心把他的頭撞到櫃子上了。」
房間裡沒開燈,看起來确實是剛回來不久。
神樂和他一起住了那麼久,也知道銀時這個人一向古裡古怪的,更莫說是喝醉以後,更是個難纏的,要不然他們以前也不會大費鋪張騙他戒酒。
她并沒有察覺什麼異樣,更是在千茶說過因由後,上前踢了他幾腳。
「真是的,都一把年紀了,還整天給人惹麻煩。」
狠狠地教訓過他後,神樂不好意思地看向千茶「抱歉呢,茶茶姐姐,給你添麻煩了。等小銀醒來之後我會好好教育他的!」
明明是個小女孩,說這話時卻是這副母親一般的姿态。
「沒關系的。」千茶輕輕搖頭,伸出手一邊撫順神樂睡亂的頭發「銀時先生也是看我心情不好,才會陪我喝酒,這才一不小心喝多了。這件事上,我也有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