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程：“……”

裝逼失敗反被捕獲，最終他陪着林長赢一起罰站到老奶奶說累了被家裡人帶走。

燈會進行到如火如荼地步，裴程和林長赢并肩走在其中，一個覺得好玩，一個覺得好累。

“怎麼還是和以前一樣，人一多就發懵。”

“人類吸取了我的精氣…所以，好暈。”

林長赢大腦一片空白，說的話多少帶點胡言亂語成分在，他跟着裴程走，走到了一處僻靜的小巷子裡。

“這裡沒有人類啦，你休息一下吧。”

裴程的聲音輕柔，率先坐在一旁的石台階上，林長赢歪了歪頭，也跟着坐在了對方身邊。

新春燈會的喧鬧聲依然由遠處傳到倆人耳邊，但還是比在人海裡被擠得無處下腳好上不少。

林長赢看着地面被忽明忽滅路燈照得忽閃忽閃的石頭發呆，享受着這幾天裡來之不易的休息時間。

“你不是說不出來嗎？”

裴程找不到話題，随便說了一句話，倒也沒奢求林長赢回複。

而林長赢也确實沒說話，但不是故意不回應，是大腦還在宕機。

“沒有不出來…我媽…”

他強行讓自己打起精神來，組織着語言去回答裴程的話，結果說出來顯得不倫不類。

林長赢自己都聽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但裴程聽懂了。

對方點了點頭，用手拍拍他的腦袋，安慰一般地說道：“沒事啦，現在遇見了說明我們倆有緣分。”

“你休息好了我們就繼續去逛逛？”

林長赢被唬得再次踏入燈會，等看見一群人聚在一起猜燈謎，而裴程拉着他去湊熱鬧時，他突然意識到一個事情。

“你把我當小孩子哄呢？”

裴程雀躍的心有那麼一瞬間像停止了跳動，他的笑還挂在臉上，僵硬地擡頭看天，欲蓋彌彰，“哈哈哈，月亮好大。”

林長赢也跟着笑了笑，但這次沒有去糾正，今天是陰天，更何況他其實也不是很在意，隻是想逗裴程而已。

燈會進行到高潮，萬千燈籠已經準備就緒，每個都在自己那盞燈籠上寫上了心願。

林長赢沒有動作，他不喜歡将未來寄托在虛無缥缈之物上。

是裴程端來一個燈籠，朝他揚唇一笑，嘴唇張合，一句話順着嘈雜人聲傳入耳裡。

“我幫你許了，不用怕上天不眷顧你，一切都會順利的。”

那個笑容太燦爛，燦爛到林長赢覺得偶爾迷信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燈會結束後，遊人歸家，商人和工人要留下來收拾殘局。

林長赢和裴程躲着人流走，走到一個買花草的小攤前。

今日為求福氣，商家借着吉祥話賺了個盆滿缽滿，林長赢的視線掠過小攤，隻看見老闆笑得皺成一團的臉和幾個無人問津的小花盆。

他的腳步停下，在裴程疑問的目光下走到小攤面前。

“老闆，這個怎麼賣？”

林長赢的手指着那盆連芽都沒冒出來的，若不是他神情足夠認真，怕不是老闆會覺得這人是來找茬的。

“呃…這個，這個還沒破土呢，不賣。”

老闆猶豫一瞬，出聲拒絕，但林長赢顯得勢在必得，直直望去的眼神，看出幾分執着來，聲音更是誠懇，“你就當賣我個花盆吧。”

大概是林長赢過于真摯，也可能是因為有錢不賺是傻子，這盆不知道種着什麼的花盆，最終被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裴程全程沒插嘴，現在也隻是安靜地看向雙手捧着花盆，正發愣的林長赢。

“長赢，終于找到了你，回家吧。”

遠處傳來汪雪梅的聲音，林長赢蓦地回過神來，神色慌亂一瞬，将手中原本緊緊握着的花盆遞給裴程，小聲祈求道：“你幫我養幾天，可以嗎？”

裴程還沒來得及回話，林長赢已經在汪雪梅的再一次催促之中急匆匆離去。

隻留下他和這個外表粘着泥土的棕色小花盆面面相觑…哦，還有一個綠色的灑水壺，店家的贈品。

林長赢後續也沒再提起這裝着未破土種子的花盆，裴程也沒養過花草，想去搜一下又不知道種着什麼。

隻能看見花盆就去澆一下水，如今又看見了，他越過睡着的林長赢，小心翼翼地拎着灑水壺，邁步去到陽台上。

一靠近陽台，一片小小的綠意就映入眼簾，裴程一愣，随即大喜過望，湊近那小小的幼芽，嘴裡喃喃。

“萌芽啦？”

“嘿嘿，多虧了我無微不至地照顧。”

裴程眼睛亮亮的，想轉頭向林長赢分享這份喜悅，又在看見對方換了一個姿勢後露出眼底的烏青時噤聲。

壓低了聲音，如訴說秘密一般對着小芽說：“你長赢哥哥睡着啦，我給你多澆點水，你快快長大吓他一跳。”

他說着，似乎已經想象到那個畫面，笑得更加絢爛。

一股腦朝小芽澆着水，專心緻志地看着那小芽被澆得暈頭轉向，沒注意到一旁本該熟睡之人嘴角轉瞬即逝的笑意。

幼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