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呢?”公儀卓勾着嘴角露出譏諷的笑,“這麼不把自己的命當命,救他幹嘛?”
“别說了,這筆賬我之後和他算。”洛斯白擡眼看向臭着臉的男人,“這些視頻怎麼會在你手上?”
“哦,這還要誇一誇我們珩哥的聰明才智啊。”公儀卓側眸看向沉默的沈又黎,“咱們兄弟倆,可是被算計進去了呢。”
“出事時透露消息給你,讓你出手保護洛斯白,順帶瞞住我,避免我直接将事情鬧亂,又猜到事後你幫不上忙,于是讓人把證據交給我,等我出手。”
“呵,安排得真妥當啊,不愧是我們珩哥。”
沈又黎卻釋懷一笑:“計劃雖然冒險,但也最為穩妥。”
傅珩大概将整個嘉原市較為隐秘的地方都裝上了隐形監控,在傅晟選擇那片舊廠區時,對方就已經輸了。
就算他不幸喪命,結果也不會改變。
唯一不妥的是……
衆人紛紛扭頭看向沉默不語的漂亮青年,顯然整個計劃對方都一無所知。
紅發男人蹭了過去:“幹他們這行的心眼多又喜歡當啞巴,根本不适合過日子,不如你跟我吧?”
“咳!公儀少爺肯定渴了,來喝杯水吧。”
“公儀少爺吃個蘋果吧。”
蘭姨和張姨心中警鈴大作,立即将公儀卓推走到一旁,離洛斯白遠遠的。
“我不渴,也不想吃!”公儀卓狼狽躲開兩個女人,随後又想起什麼似的看向一旁的局長,“給我視頻的人說你們局裡還關着一個重要人物。”
局長怔了怔,片刻後忽然想起一人:“難道說的是傅丘則?不過他在傅先生出事後就被轉去了其他地方,具體現在在哪兒,我也不清楚。”
沈又黎眉頭微蹙:“對方離開前有說什麼嗎?”
“沒有吧。”局長搓了搓臉皮仔細回想,“好像隻提起家裡有隻貓很久沒喂。”
沈又黎和公儀卓對視一眼,明白這話裡有話。
他們都清晰記得,傅丘則曾因家裡貓咪去世導緻工作狀态不好,被傅珩放了有史以來第一個長假用來調整狀态,後來對方一直沒再養過貓。
沈又黎起身:“我親自去一趟傅丘則家,至于視頻證據的事就交給阿卓了。”
說完又看向心情低落的漂亮小人兒,聲音柔和:“斯白好好養身體,其他事交給我們。”
洛斯白勉強露出微笑,輕輕點頭:“謝謝大家。”
公儀卓也站起身:“真是欠你們的,好好養傷,走了。”
局長和韓躍跟着公儀卓離開,病房内很快隻剩下小屋四人組。
看青年一副不想和任何人交流的模樣,剩下三人也隻能悻悻走到角落。
周圍靜了下來,洛斯白終于繃不住眼淚,抽抽搭搭哭泣出聲。
難怪前段時間傅珩将許多資産轉到了他的名下,也許對方早就在給他做打算。
簡直無私到了自私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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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儀卓做事确實簡單粗暴,在将證據提交法院的同時,也一同公布在了各大網絡平台,沒有任何打碼、剪輯,簡直可以用肆無忌憚來形容。
整個塔明州的網絡在這天幾近癱瘓。
令洛斯白震驚的是,這些證據在網絡上廣為流傳,卻沒有受到任何制裁,反而是那些出來捂嘴的官号率先被關進了小黑屋。
公儀卓隻輕描淡寫地表示,塔明州那些頭部網絡平台都是自家的小公司,搞沒了再創幾個新的就行,至于其他的,沒人敢動公儀家。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或許公儀家才是塔明州最頂端的家族,當錢多到某種地步,權也就手到擒來。
僅僅一夜之間,傅晟便被全網開除了人籍。
線上人們激情輸出,線下更有人組團遊行,抓走一波人又來一波人,這一刻人們才真正體會到塔明州的人是真的多,足足幾十億人,一人一口唾沫足夠将傅晟淹死。
另一邊傅家也沒功夫來管傅晟,因為沈又黎在傅丘則家中找到了傅承明的罪證。
房間角落不起眼的貓窩裡,塞着一張更加不起眼的存儲卡。
裡面是傅承明教唆殺人的直接證據。
與此同時,一直沉默的傅夫人猝不及防甩出這些年傅承明私自向其他洲售賣運輸軍火的證據,數量和金額已經足矣判處死刑。
傅承明被押警車時,狼狽地望向神情平靜的妻子。
他恍然意識到,這個女人是恨他的,從他隐瞞家族遺傳病,将對方哄騙接受聯姻開始,一直都恨着他。
待傅晟和傅承明雙雙入獄,洛斯白終于能夠下床活動,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傅珩。
重症監護室外,纖細手指觸上冰涼的玻璃,仿佛隔空觸碰到男人沉睡的臉,指腹劃過眉弓,掠過鼻梁,最終停在蒼白的唇上。
安靜的走廊中落下一聲歎息:“快醒來吧,還有好多賬要和你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