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晶把自己躲得更嚴實了,眼神動作都向艾祀發出了求救的信号,心虛地開口:“他是我的前男友。”
迤逦的魚尾在水下把人從托變成卷,差點把逮住的那雙腿連人一起扔出去。艾祀還是沒有,隻是緩緩收緊了一些。
“你想怎麼辦,讓你的未婚夫替你把前男友趕出去?”
緒晶的手攀扶住裹住自己的尾巴,讨好地摸了摸,“如果可以那就太好了。”
艾祀盡量忽視了聽見“前男友”三個字後到現在為止産生的奇異情緒,語調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怎麼在一起的?”
“啊?”
難道艾祀要知道來龍去脈才肯幫他出手,免得惹上麻煩?
緒晶大概猜測了一下,覺得過去那些事情也沒什麼好避諱的就直接滿足了艾祀的提問。解釋道:“小時候故事書看多了,和他玩得好就開了句玩笑說長大要和他結婚。後來這句話被朋友們當笑話,被拿出來起哄作為遊戲的賭注,和他當了一天的情侶,沒了。”
一向重視承諾的艾祀從來沒遇過這種難題。
“什麼也沒做?”
緒晶一下騰紅了臉,覺得艾祀放錯了重點,還是老實回答:“什麼也沒有...牽手也沒有。”
纏住人的魚尾巴力道松了松。
“那他怎麼還來糾纏你。”
“我不知道,第二天我就跟他說了分手,他一聽就說‘不準’,後來我見着他就跑。”緒晶也很無奈,仗著有艾祀在,說着說着自己沈進水裡悶悶地冒起了泡泡。
查爾若是能聽見這番話保準又要大喊一句“不準”。本來兩人當一天的情侶的賭注。
當個笑話若無其事地過一天就算了,偏偏緒晶當時又忠實地當個小尾巴跟了他一天,逢人問他是誰就自己乖乖解釋是“男朋友”,害得查爾鬧了一天的紅臉。
結果一天過去了,緒晶又當着衆人的面很是義正言辭地跟他說分手,彷佛昨天他們真的在一起了一樣。
被拉來當見證的衆人表情豐富,紛紛看向“被分手”的查爾。查爾被緒晶的震撼發言炸得頭腦發昏,這不是把他耍了一通又一通,查爾氣不過,當下就把想撇開他的人拉回面前來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不準!”
艾祀把吐泡泡的“小魚”提上水面,自己總結了一下,語氣是聽得出來的暢快:“是那人死纏爛打。”
緒晶連忙點頭,小水珠還挂在細長濃密的睫毛上。
艾祀把上岸的“小魚”推到吧台邊上背靠着,替緒晶撩走水珠,他的手指被睫毛細癢地刮了一下卻沒有離開,“那我就幫你一回。”手指順着滑落到了唇下,繼而托起緒晶的下巴。
艾祀低頭,臉俯了下去。
看見此情此景的查爾頓住了,還有斯拜德爾。
緊密的氣息和陰影離開了緒晶的臉,水色漫上了緒晶的眼睛和嘴唇,讓和他對視久了的人都會誤以為他真是一條浸泡在水池已久的小魚化成的。
“你......親...”緒晶嗫喏着。
艾祀一言不發地替緒晶把頭發撩到耳後,自己的耳尖卻染上了紅色,出賣了和臉上不符的禁欲表情。
活像自己作出了巨大的犧牲。
艾祀擡眼看向注視着這邊的各色目光,似乎有些介意地把人拉到了咖啡機後擋住四射的紛雜錯愕視線,吧台外的人忽而又隻看到兩人突然伸出來撐住台面的手,忽而一方些許用力,一方象征性地抵抗後疲軟了下來,并不知道躲在後面的人做了什麼。
兩人看似交疊,卻除了剛才的吻以外什麼也沒做。
“你要讓他斷掉對你的心思,别再惦記你,就要讓他知道你身邊已經有人了。”
泡在水裡艾祀卻覺得發熱,他覺得這句話比對着父親說不要王子之位更難以啟齒。
雖然不是第一次被人親了,但是緒晶依舊難以回過神來,似懂非懂地點頭。
艾祀把人放開,不再和緒晶對視,試圖把身體下壓進水裡降溫,“這下好了,我的名譽沒了。”
緒晶終于醒過來,“什麼名譽,人魚王子的嗎?我的名譽才沒了呢,你在海裡才是王子,在這裡我還是你老闆呢...”
艾祀也是出于好心,于是緒晶也越說越小聲。
燥熱卷在兩人間遲遲沒有消退,緒晶在想自己要不要再往下泡一會,艾祀卻倏忽抽身離開了水池。
他徑直前行沒有施上避水魔法,先攔住了想要靠近吧台的人。
“客人,點餐請留在自己的位置上。”
查爾皺眉低頭瞥一眼肩膀上濕漉漉的手,又打量着容貌冷峭的艾祀。
查爾說,“我來找人的。”
無言的刀鋒在兩人的眉眼間刮了個來去。查爾沒有再進一步,艾祀的手依然濕潤地摁在來人的肩頭,回應道,“這不太好。”
難得地态度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