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塔庫幽幽地說,“天都黑了,還要去哪?”
緒晶也沒想到會被人逮住,讪笑着:“去桑坦号。”忽地又想起自己是老闆幹嘛要向員工彙報自己的行程,頓時硬氣地挺直了背,打了個響指把吉奧帶走,邁入了燈火通明的夜色裡。
艾祀聲線微沉,“大晚上地去桑坦号,那不就是去約會嗎。”
聞言歐塔庫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
——
桑坦号飛行艇。
緒晶從前坐過一次,當然是私人的,并不像現在身處的這輛這麼熱鬧。
木制地闆的走道上的人不多,大多都彙聚在锃亮的燈光下的落地玻璃窗前。
這個時間上來的人大多都是為了觀覽尼爾得城繁華的夜景。
大概及腰的小巧吧台錯落着各式各樣的雞尾酒,為了在高空維持秩序酒精濃度都不高。
随着轟鳴的啟動,燈光開始昏暗微弱下來。
緒晶感覺到腳下的震動,畢竟不常坐這個難得有點小緊張,“吉奧,感覺怎麼樣?”他的聲音有難掩的激動。
“還好。”吉奧确實沒多大感覺,要說的話更多的是感動。
緒晶把他帶到一個沒人的位置,視野還算開闊,他把更接近玻璃窗的位置讓出來給吉奧相貼着站立,“那你好好感受感受,回憶一下在高空的感覺。”
幻彩街附近正好有飛艇的停泊口,現在這條街就在他們眼下化作了咖啡豆般的大小,逐漸遠離。
燈光在暗夜中璀璨奪目,拔高後連成一片如同幕布上灑落的鑽石盤,星點綻放着八角狀的光暈或散或聚,很是漂亮。
吉奧覺得緒晶的眼睛和它們一樣明亮,讓人移不開眼。
桑坦号緩緩地持續攀升——浮空的切身感受和漸漸渺小的事物同時讓乘客擁有值回票價的體驗,緒晶身邊陸續傳來被映入眼簾的夜景美色感歎到的驚呼。
甚至有人呼吸困難。
聽見逐漸加重的喘息聲,緒晶側過頭去。
吉奧痛苦地彎曲着身體,雙手緊緊地勒住脖頸,動作像在用力捏也像在難以忍受地撕扯什麼。
“吉奧?!”
緒晶慌了,他火急火燎地握緊吉奧的雙臂,試圖把吉奧的手拽下來。
血色湧上了吉奧的臉,他眼含恐慌和越發濃郁的痛楚,手依然牢牢地勒住自己,聲音難以清晰地啞道:“好...痛......”
飛艇依舊在夜空中上升,似乎要到無窮無盡的高度。
“哪裡痛??你先别掐了!”緒晶艱難地撼動着比他力氣大上許多鐵鉗般的雙手。
似乎對緒晶的話作出了回應,吉奧死擰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終于僵硬地松開,卻極為緩慢地下落到胸口,攥緊了心口間的衣物:“這裡......”
“我想起來了......所有.......”
“...我的弟弟...我不會飛的理由。”他悲恸,淚水滑過臉頰沁濕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