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東西在頭頂高速移動。
文月停下了腳步,眯起眼睛直視太陽,除去萬裡無雲的晴空,她什麼都沒看到。
但是眼睛不是發現的唯一标準,生活裡諸多真相隐匿于表象之下,僅靠視覺往往會被誤導。就像那看似平靜無波的湖面,眼睛所見隻是靜谧,卻察覺不到湖水深處暗流湧動。
文月轉動了手中學校校徽,安樹園中學校徽主體是一顆橢圓形的金色寶石,将這個寶石對着太陽光時,能折射出一束亮光,異常璀璨,是此刻沙漠之中的最亮顔色。
下一秒,文月的身邊無端又起了一股熱風,朝着那束光湧去。轉動校徽的朝向,亮光的位置也發生了變化。
風沙被掀起,又是一陣風。
文月看不到‘它’,卻能感受到‘它’的大緻位置。此刻‘它’的目光如炬,銳利的雙眼正死死地盯着文月手中的寶石校徽。
起初文月并沒有注意到‘它’的存在,直到有一陣風吹落了文月頭頂的遮陽帽,熾熱的陽光直接照射在文月身上,胸前的寶石校徽折射出璀璨的光。
随後,風便沒有停歇過。
有時是從遙遠的地平線狂奔而來,發出震耳欲聾的呼嘯聲,有時又輕柔地揚起細沙,徘徊在文月的身旁。
等文月終于發現自己身旁這些風異常時,她也便察覺到了‘它’的存在。
在沙漠羽歌體驗館内的宣傳手冊上,文月沒看到任何一個生物擁有這樣的特點,如夢如幻,看不到摸不着,對亮晶晶的東西有着極強的好奇心,‘它’總是追逐着文月手中的閃耀的寶石校徽。
那麼隻有一種可能,現在在她周圍出現的,便是那傳說中的花羽鳥,它的形體不能直接被觀測到,這樣能解釋為什麼,至今星網上也少有它的影像照片。
文月将手中的校徽收攏進掌心,那片金色的折射光斑消失,原本追逐光斑的風忽然沒了目标,風如旋渦般在文月周圍打了個轉,慢慢平息下了,好似消失了。
但文月看到了前方的沙丘上乍起風波,沙土被肆意地重塑,原本平坦的沙地瞬間變得溝壑縱橫。轉瞬之後,風又出現在了她的後方。
花羽鳥看出了文月在耍着它玩,有了情緒,但又謹慎地沒有貿然上前。
怎麼把它擄到手呢?難不成做個捕鳥籠?還是用這校徽做誘餌?文月在大爺給的裝備裡找到了一個簡易的捕鳥網,就是一個大網兜,不過杆子可以伸縮。
文月按下了伸長鍵,杆子迅速延伸,瞬間有了四五米長,但她還未将網兜指向花羽鳥的大概位置,突厥手中的杆子滾燙起來,從網兜開始變黑亮起花火,燃燒般一點點消融,不到三秒鐘,網兜已經被融化了,連渣渣都不剩。
下一秒,文月便察覺到了一股熱浪猛地向她襲來,顯然,文月剛剛的行為激怒了花羽鳥。
最先發生變化的是文月腳下的沙子,細細的沙石遭遇高溫的洗禮,逐漸軟化粘連,呈現出淡淡的透明質感。
文月的躲避慢了一步,手臂僅僅是擦過就傳來了灼熱的痛感,半邊衣袖被燒毀,裸露的肌膚上留下了火紅的燙傷。
她還來不及處理燙傷,下一波襲擊便接踵而至,危機時刻文月亮出了手中的校徽,寶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吸引了花羽鳥的目光。
文月一個翻滾避開了襲擊,揚手将校徽往後抛去,裹挾着火焰的烈風擦肩而過,揚起的風沙吹了文月一臉,校徽被這股風吹了起來,忽上忽下。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文月手中剩下的捕鳥網杆子向着那方向猛地抛擲,鐵質的杆子經過剛剛的高溫溶解,在頂端留下了一個尖銳的利角。
一個極為不可思議的畫面出現了,杆子穩穩地插入了空中的虛無,也是在那一瞬間,躁動在沙漠裡的風停滞下來。
風沙歸為平靜,校徽落回到了地面之上,天空之上,一朵奇異的紅色正在展開,每一片羽翼都如花瓣般層層疊疊,在這片絢麗的色彩之下,文月看到了花羽鳥那雙璀璨如湖水的藍色雙眸。
中介點内,最中央的大屏幕熄滅,原本還在喧鬧的場内頓時都安靜了下來,人們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大屏幕。
“我沒看錯吧,這是花羽鳥的屏幕熄滅了?”
“是,中間這個最大的屏幕就是屬于花羽鳥,難得啊,上次熄屏還是兩個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