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逢當真了:“别呀,我是秋鳴宗的弟子,葉逢,你應該聽說過我的名号吧,你要是殺了我會有大麻煩的...一個七階法器比我值錢多了,真的,你要是想要...”
君臨打斷她的說辭:“行了,我不要你的命。”
外面的雨絲無窮無盡,綿延的燈火映入眼簾。葉逢跑過來扒着窗戶看:“你們這是把我帶到哪裡了?雨眠?”
葉逢正巧不想回蒼雲上。爹娘莫名其妙死去,甚至今日告訴她,近幾年的爹都是娘假扮的。開什麼玩笑。
還說什麼畫城的陣法是葉川闌所布。
狗信。
葉川闌驚天動地的事幹過不少,像這種屠城的事卻不可能幹。
沒誰比葉川闌一個參悟因果的更清楚這樣做的後果了。
祁柳明顯是想仗着她現在孤苦無依,秋鳴不敵蒼雲上,将她作為誘餌,一方面放出消息,借她名打壓秋鳴,另一方面,順便引出背後之人。
她看到雲臨的第一反應其實是背後之人來找她了,而祁柳沒護住她,之後才看清,是那雲臨和李不靈。
君臨擺出一副打劫的架勢:“那你身上的法器都掏出來。”
葉逢相當聽話,拔下玉簪,解下儲物袋,又把左手手腕上的三個手環解下,叮叮咚咚,與外面的雨聲響作一團,她真誠道:“這些都是儲物法器,我的全部家當都在裡面了,七階蠱蟲,七階法器,畫城城主府的全部東西我都放在我的儲物器裡。”
君臨看着桌子上凸起的一小塊首飾堆,啞口無言。
事實證明,人不可能貌相。
七階法器。整個修仙界能有幾個?
君臨認真問:“你娘打過你嗎?”
葉逢理所當然:“打過。我把蟲子放她衣服裡,都是黑色,找不到,一氣之下把我送去了秋鳴宗折騰别人。”
君臨好像發現葉逢多年曆練不回宗的原因了,葉逢接下來的話就驗證了他的想法。
“說什麼秋鳴宗的長老和師兄弟寵我。都是假的。剛到三階就塞給我一堆法器,讓我滾出宗門曆練。”
君臨隐隐開始後悔。
第二日,早上醒的時候,就發覺有東西在身上爬。
葉逢給的解釋是:“不好意思啊,蠱蟲也要吃東西的,我是放生式養法,它自己找東西。隻有一點點毒,你别擔心。”
祁不定頂着一腦袋的蠱蟲出現。
葉逢:“這種蟲子喜歡群居,可能是覺得你的頭當窩不錯,所以...”
君臨本來還惱着呢,一看到祁不定的樣子就開始哈哈大笑。密密麻麻的小蟲子覆蓋了他的眉毛以上,頭發也亂糟糟地散着,一張漂亮的臉此刻面無表情,見他笑,臉上的冷意減退。
君臨收了葉逢的所有法器。他過了幾天,就開始後悔當時沒把蟲子也收了。
葉逢養蟲子,主打一個自由散養。這些蟲子也意外地親近葉逢。
君臨三天悶了五瓶丹藥,祁不定吃了七瓶。
雨眠城連續七日的綿綿細雨,這七日是山神的生辰,紙紮的遊龍走街串巷,燭火被人護在手裡,一路歌唱着,隐沒在細雨裡,随後上了山,隻能在雨裡瞧見那細細一道黃影,比雨還要細。
今日是第五日,按照習俗,今日應該是返程,隻是那細細的黃影再沒有出現。
君臨本打算湊完熱鬧就走,第五日夜晚,去山上探查的人回來,帶回消息:“死了。都死了。山神發怒,全都殺了。恐怕是城内有人惹怒了山神。”
剛聽到這句話,君臨就有種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就聽到接話的人這樣說:“怕不是城裡有惡徒?”
屍體在第六日被帶回,陳列在城主府當中。
山神廟的燭火全都滅了,雕像也歪了,在貢品桌上,擺着一張紙條,所言為“城中有窮兇極惡之徒,今日未有行兇,未來必緻大禍!必殺之!”
這樣明顯的人為,但信仰山神的卻不這樣想,而是深信不疑,當真人為城内有惡徒。
君臨心道不好,帶着買的一大堆雜物回客棧,準備連夜離開,隻是一打開門,兩隻弱雞均消失不見。
忘了。祁不定現在是一階修士。
他總忘記。
主要是祁不定表現得強大,以至于他總是把祁不定還當成百年前那個無所不能的正道魁首,以至于放心地把他放到客棧。
至于葉逢。
沒猜錯的話,此事就是追着葉逢而來。
畢竟葉川闌之事并未結束,還有太多疑點和未解之謎。
兩個房間都空蕩蕩的,祁不定應該是在休息,外衣都沒穿。而葉逢好一些,桌子上還有兩隻詭異的蟲子,地上的罐子随風輕輕滾動。
也許是他的錯覺,自從祁不定複活之後,休息時間比正常人要長很多。他本以為是神魂問題,可現在又覺得是千雲盞的問題。
他抓了客棧的小二:“這兩個房間的人呢?”
小二迷茫道:“不知道啊。”
會帶去哪?
如果此人與葉川闌相熟,也應當認識他。他未用魔氣,也就未用假面,祁不定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