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萬一她要是真的想和離,不是吓唬我呢?”蕭永賀道。
“哎呀,你就放心吧,清音表妹又不傻!怎麼會舍得與你和離?”周宜濱拍着胸脯道,“再說了,你表妹有了身孕,肯定會以孩子為借口來糾纏你,清音要是回去了,肯定又要跟你生氣。”
“還有你家的老夫人,她不喜歡清音表妹,回去了又要鬧得不可開交。你不是說,要查清你表妹身孕的事嗎?不如先放清音在外邊,等你查清了那件事,拿到了證據,再把她接回去。”
“清音表妹要是非鬧着和離,你就給她寫一份和離書,隻簽名,不到官府報備,等以後解開了誤會,你把和離書一撕,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
蕭永賀覺得這番話十分有理,将杯中酒喝了,點了點頭:“多謝你陪我喝酒,告辭了。”
說完,他站起來,又飛身躍上了牆頭。
第二天一早,宋清音就帶着朝兒出門去找房子了。
鋪子的後院雖然能住人,但屋子并不多,李全福和小夥計陳二柱都住在這裡,還有兩間屋子要用來放貨品。
昨晚宋清音跟朝兒擠在一間屋子裡,勉強睡了一晚。
在這裡湊合兩天還行,長住的話,實在是太不方便。
卻說江姨母昨天離開侯府後,一直惦記着外甥女,今日一大早就派人去侯府,想問問外甥女結果如何,卻聽說宋清音已經離開了侯府,還說要和離。
她急壞了,坐了車,親自跑到東都司街去找宋清音,結果卻撲了空。她隻好留下話,讓宋清音一回來,就到周府去見她。
一上午,宋清音跟着牙人看了兩處房子,都不太滿意。
中午回來,聽說姨母來找過自己,吃過午飯就去了周府。
江姨母一見宋清音,話都沒說兩句,就着急地勸她:“音音啊,咱們可不能意氣用事啊。雖說蕭世子答應讓他表妹進門,這事是他不對,但他也是迫于無奈。你們小兩口如此恩愛,可不能因此傷了和氣。她就是進了門,也是妾,越不過你去。何況,蕭世子也又不喜歡她。”
宋清音道:“姨母放心,我心中有數。”
江氏一看宋清音就沒聽進去,又說道:“你有什麼數?你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較真了些。你也别總想着,他以前答應過你不納妾,此一時彼一時,如今成了這樣,哎……我們做女人的,沒有不受委屈的,都是這麼過來的。”
宋清音知道姨母說的沒錯,這世上的女人日子不好過,和離的女人更不好過。但,她不想委屈求全,更不想湊合。
她就是這樣的倔人,眼裡容不下一點兒沙子。
“姨母,我知道了。我回去會好好再想想的。鋪子裡還有些事,我先回去了。”宋清音起身告辭。
江氏送她出門,還不停地叮囑,千萬不要任性。宋清音笑着應了。
後面兩天,宋清音又看了幾處房子,終于定下了一處。
房子位于後沿胡同,離鋪子所在的東都司街不近,也不算遠,走路大約要半個時辰。
院子不大,正南是三間正房,東邊有二間廂房,用做廚房和柴房,西邊沒有廂房,在院牆處種了一顆杏樹。
租金是一個月五兩銀子,一次要交半年的,也就是三十兩。不算便宜,但宋清音主要看中這裡清靜,就訂了契,交了銀子。
定下房子後,宋清音跟朝兒去街上買了些簡單的家俱和鍋碗瓢盆等日用品,叫店家直接送到了這裡。
蕭永賀找到鋪子裡的這天,宋清音正在搬家。
她指揮着李全福和朝兒将東西搬上馬車,自己也提着一個大包袱,鼻子上不知何時蹭上了一片灰,臉上帶着笑,語氣輕松自在。
看着她開心的樣子,蕭永賀心中有些酸澀:“音音,你這是……?”
“哦,我在搬家。”宋清音将包袱放到車上,“你找我有事兒?”
“音音,”蕭永賀高興地說道,“那件事,我有線索了。”
“哪件事?”宋清音有些心不在焉。
“就是那個……”蕭永賀頓了一下,“音音,這幾天,我讓人仔細排查了,那天府中所有的男子。”
他剛要仔細說他發現的可疑人等,就聽李全福大聲問道:“姑娘,東西都裝好了,這會兒走嗎?”
宋清音應了一聲:“走吧,到那邊還得收拾呢。”
蕭永賀隻好暫時打住了話頭。
“音音,你搬外面做什麼?不如……”他剛想說不如到他在洪門街的小宅住,又想起周宜濱的話,要讓音音吃些苦頭,知道過日子不容易,又改口道,“那我送你過去。”
宋清音說不用了,蕭永賀卻執意騎了馬,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