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音也不去管他。
等到了後沿胡同,馬車剛走到院門口,周宜濱就從裡面出來了,手裡拿着個大掃把,竹笑着請功:“表妹,我把院子都打掃幹淨了。屋裡也收拾好了。”
這幾天,周宜濱每日下學後都過來看看宋清音,他說母親放心不下表妹,叫他多記挂着。
昨天聽說表妹要搬家,周宜濱非要帶兩個小厮一大早過來幫忙。
“多謝表哥。”宋清音下了馬車,朝兒和李全福開始往下搬東西。
蕭永賀翻身下馬,見周宜濱也在,沖他一抱拳:“表哥這麼早就來了?綏之替音音謝過表哥。”
周宜濱一擺手:“你還是叫我文遠吧。以往也不叫表哥,今兒倒是叫上了。還有,清音可是我表妹,我幫她是應當應分的。”
幾個人一起,很快将東西搬下車,安置好了。
蕭永賀看了看小院子,雖比不上洪門街的院子,倒也清靜雅緻:“今日搬了新住處,是不是該溫個居?要不,我叫天和樓送一桌酒席來?”
宋清音不想到與他多糾纏,搖頭道:“不必了。天和樓的酒席太貴了,再說,我鋪子裡還有事。”
蕭永賀想說他出銀子,卻收到了周宜濱的眼色。
哦,對了,要讓音音吃些苦。蕭永賀有些黯然。
周宜濱道:“我還要去學裡,綏之,一起走吧。”
蕭永賀想起自己還有重要事情沒說,就道:“我還有幾句話與音音說,文遠先行一步。”
周宜濱卻道:“那我在外面等你。”
周宜濱出去了,屋子裡隻剩了蕭永賀和宋清音兩人,蕭永賀這才道:“音音,我這幾日叫人查過了,那天晚上,除了院中的管事、小厮外,還有兩名外男在府裡。”
宋清音态度冷淡地應了一聲。
蕭永賀有些失望,卻也接着說道:“一個是我二叔祖家的孫子,因為跟人争鬥,打傷了人,來找母親幫他,母親不肯,他就賴在家中不走。還有一個,是母親的姑母的孫子,說是來看母親,其實是想借些錢用。這兩人都在第二天早上就離開了。那晚兩人有沒有進入内院,我會繼續讓人查。還有,嚴若芳院子裡的下人,我也會仔細查。”
“好,我知道了。”宋清音道。
蕭永賀看宋清音不冷不熱的樣子,以為是自己的消息還沒有查實,決心回去繼續查,等洗刷了身上的冤屈,音音自然會回心轉意。
他依依不舍地出了門,在門外站了會兒,直到周宜濱在前面催他,他才騎馬跟了上去。
正在蕭永賀費盡心機地查嚴若芳的事時,侯府老太太嚴氏卻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兒子休了宋清音,她叫人往外散布消息,說是兒媳太過善妒,連庶出的子嗣都容不下,為人還不孝,把她這個當婆婆的差點氣死。
一時間,京城不少人聽說了宣甯侯府世子要休妻的消息。
周昕玉是工部員外郎的嫡女,朝中無儲君,父親将寶押在了二皇子肅王身上,所以将她嫁與了肅王做側妃。
成婚三年多來,肅王對她很是寵愛,如今她還懷有了身孕。
這一日她閑來無事,在花園裡走走,叫一直跟随自己的奶娘說些京中的新鮮事,奶娘就提起了宣甯侯府的鬧劇。
周昕玉一下子就聽住了。
她的夫君肅王前了陣子鬥倒了争儲路上最強的對手,五皇子端王,本以為太子的身份十拿九穩,但皇帝卻遲遲不下旨封他。
他有些着急。
宣甯侯駐守饒州,一直很得皇上信重,要是能與其成為親家……
周昕玉想到自家美貌聰慧的嫡親妹妹,要是能嫁與宣甯侯世子,不但能得個如意郎君,還能給王爺助力,也能讓她在王府的地位更加穩固。
她立即就叫人去尋自己的弟弟周欣泰,叫他去仔細打聽一下宣甯侯世子的事,可否真的要休妻。
周欣泰一聽,眼都亮了:“姐,你放心,這事兒交給我,保管給你辦得漂漂亮亮的。”
說完,他急慌慌地就出去了。
前一陣子在臨溪園門口,偶遇蕭永賀,他就對他的妻子念念不忘。可他也知道,那是宣甯侯世子夫人,不是他能随意招惹的。
如今聽說他們要和離,他曾經被壓抑的心思立馬就湧上心頭,激動得他渾身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