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宋清音吓得不輕,接下來,他們幾乎過幾天就變換一次裝束,有時扮做三兄妹,有時扮作結伴同行的行商,有時扮做夫妻倆和小舅子。
他們沒敢再進縣城、小鎮,即便沒吃的了,也隻派一個人去采買,買完就走。
如此行了半月有餘,她們走到了武州的齊郡,因連日來風餐露宿,再加上前兩天淋了雨,宋清音和朝兒都染上了風寒。
李全福隻好帶着她們進了齊郡城,找了個醫館抓藥。丈夫說,兩人是太過勞累,再加上淋了雨,這才病了。俗話說病去如抽絲,要好好休息才行。
宋清音渾身無力,沒法兒再趕路,隻好尋了個偏僻些的小旅店住了。李全福跟人打探了些消息,又去衙門前看了看,發現不知為何,沒了他們三人的畫影圖形。
三人這才稍松了口氣,在齊郡住了幾天,宋清音和朝兒也慢慢休養了過來。
宋清音尋思着,總這樣跑也不行,不如在這裡租個小院子住個十天半月,順便打聽一下京中的消息,看情形再說。
有些行商之人,在一地一住就是半月一月,有人嫌旅店人多嘈雜,就會找一些民居來住,有人家有空院子的,專門做這樣的生意。
李全福出去尋了牙人,很快就租到了一個小院子。
因為是專門給客人短期租住的,所以院中的一應用品都很齊全,三人也不用準備什麼,提了包袱,趕着車就去了。
住了幾日後,宋清音和朝兒的病都徹底好了。
這一日李全福又出門打探消息。他撿了一個人多熱鬧的茶館,要了一壺茶,坐在那兒,聽人天南海北的閑聊。
隻聽一個大胡子客商說道:“我跟你們說,皇上替太子爺選妃,那場面大的,全京城五品以上的官員,家裡有女兒的都去了。聽說,人比禦花園裡的花都多呢。”
另一個瘦子道:“你就吹吧。聽人說,那禦花園三天都逛不完,裡面的花總得有幾萬朵,就是人再多,還能有幾萬人?”
大胡子瞪眼道:“你不信算了,這可是我舅舅的表兄的姐夫,咱們的郡守老爺說的。”
李全福湊上去問道:“太子爺真的選妃了?我前一陣去京城販貨,倒是沒聽說過。”
大胡子打量了一下李全福,看他穿着氣派,就說道:“那還有假?這可是郡守老爺親口說的。”
看李全福不太信的樣子,他又壓低聲音道:“我跟你說,太子爺有個原配夫人,本來是要封她做太子妃的,誰知她沒福氣,竟然沒了,這才……這可不能往外說啊。”
李全福拱了拱手:“那是自然。還是兄台消息靈通啊。”
大胡子得意地昂着頭:“好說,好說。”
李全福出了茶館,心裡高興,消息如果屬實的話,姑娘以後就不用東躲西藏了。隻可惜那大胡子隻是個富商,可信度不高。
他得想法子搭上幾個衙門裡的差官之類的,打聽一下确切消息。
他正走着,突然後面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回頭一看,不由得腦袋“嗡”的一下。
是安平!當年世子爺身邊的安平。
他剛想裝做不認識,安平就道:“沒想到是李全福李掌櫃,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這位大人,您認錯人了。”李全福道,“我不是什麼李掌櫃。”
說完,他急匆匆要走,卻被安平一把拉住了:“我是安平啊,你不認得我了?别以為你貼了個胡子我就認不出你來了。怎麼,怕我找你借錢啊?”
李全福隻好尴尬地道:“天有些黑,一時沒認出來。我來進點兒貨,安侍衛怎麼到齊郡來了?”
“有件案子,殿下派我來了兩個月了,也沒個眉目,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京。”安平笑道,“看來夫人這買賣做的是越發大了,李掌櫃跑這麼遠來進貨。”
李全福心中一松,安平兩個月前就離京了,難道他不知道姑娘的事?
“還行吧,姑娘一向喜歡新奇的東西。”
“這麼遠,咱們竟然在齊郡遇到了,這是緣分啊,不如到我的下處喝一杯?”
李全福卻不過,再說,安平身後還跟着三個人,打他又打不過,隻能應了,跟着他去了住處。
卻說宋清音,見過了約定的時間,李全福卻沒有回來,心裡有些着急。
往常,李全福說兩個時辰回來,必定不會超過,這一次,都兩個半時辰了,天色也晚了,他還不回來,難道是出事了?
“你在家裡等着,我出去看看。”她伸手拿了劍,跟朝兒說道。
朝兒點點頭:“姑娘,你要是看情況不對,就先走。我在家裡把行李收拾好,見機行.事。過後我們再彙合。”
“好。”宋清音點點頭,提了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