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稷的臉上看不出有任何的費力,他微微松手,居高臨下地看着高志傑:“你走吧。”
“你要放了我?”高志傑難以置信地擡起頭,眼眸中的恐懼還沒散去。
架在他脖子上的短刀被收回去,男人站在牆邊,掏出絲綢擦拭,沒有回答他,或者說,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
向淺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悄聲說道:“撿到一條命還不快跑,一會他後悔了你就真完了。”
跪在地上的男人如夢初醒,趕緊爬起來跑了,隻留下一道殘影。
祁稷站在牆邊,太陽照耀着他的臉龐,暈染出一片陰影,圍觀的群衆站在離他二三十米遠的距離,恐懼地看着他。
這段距離隔開了他們,祁稷低着頭,碎發遮住了他的眼神,讓人猜不透他的喜怒。
向淺看着中心的男人,明明那麼強大,為什麼看起來卻那麼孤寂。
“下一個。”
向淺走過去挽住祁稷的胳膊:“走吧,老公。”
祁稷從茫然的情緒中抽離出來,就聽到向淺甜甜地喊着他的聲音,柔軟的身體貼在他的臂膀,帶着清新的味道,沖淡;1他一身的血腥。
“什麼症狀。”
向淺:“感覺頭昏昏的。”
林醫生頭都沒擡,遞給向淺一張紙:“先去拍個片,在我中午下班前來找我,如果來不來,就等下周吧。”
說完,就繼續忙自己的事了。
向淺拿過紙張,隻見上面筆走龍蛇,根本看不清是什麼,隻好問道:“我看不懂,這是去幾樓拍片。”
“上面不都寫了,不會看嗎?”
診療室内隻剩下了沙沙的寫字聲,無聲地拒絕了她。
向淺隻好收起紙條,去一樓前台,找到前台:“這個是什麼意思。”
前台看了看說道:“去A區503拍腦部CT,再去B區906拍胸部的片子,最後去A2區407拍腿的片子。”
向淺還欲發文,但已經被其他問路的人擠出去了,無奈,隻能将視線放在大廳,但一樓大廳除了幾個沒标明用途的窗口和前台外,再無其他信息。
“這樣吧,我們分開拍,你去A區,我去B區。”
手表上的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為了節省時間,隻能兵分兩路。
向淺根據路人手指的方向,出門後到了另一棟樓裡。
“先坐電梯上去看看。”
向淺遲了一步,電梯快速關上門,載着乘客朝上飛去,裡面傳來一陣陣沖天的尖叫聲,像是坐上了跳樓機一樣,伴随着重物落地的聲音,電梯門再次打開,一具屍體從天而降,啪叽掉在了地上,鮮血濺到了四周。
“還是坐扶梯吧。”
轉過頭,一個人站在扶梯上,腳下突然失重,将他的屍體卷了進去,像是碎紙機碎紙一般,強大的拉力和撕扯将一張他碎成了一點一點,其他部位卡在縫上,分不清頭尾。
“還是走樓梯吧。”
向淺爬了十幾分鐘,停了下來,看着牆上用紅色顔料寫着大大的2樓,内心有一瞬的恐慌,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鬼打牆了,無論怎麼走,始終在原地打轉,這樣下去,再走一百年也走不到9樓去。
就在向淺停下來後,樓梯的燈光開始閃爍,寂靜的四周隻有電線短路發出的滋滋聲,一道涼風從她背後冒出,她心頭一跳,風是從哪裡來的,她回頭去看,什麼也沒有,從懷裡掏出一根紅絲帶,挂在2樓樓梯間的門上,向淺決定反方向而行,既然有風從下面來,那就一定有出口。
越往下走,溫度越低,向淺不由得抱住了自己的胳膊,走過拐角,終于停了下來,樓梯間的門上沒有挂着紅絲帶,說明不是2樓了,總算脫離了鬼打牆。
向淺擡頭看去,血紅色的負一樓就在眼前,可她明明隻下了一層,樓梯間的門突然打開,像是在歡迎向淺進去,向淺後退幾步,望了望下面,繼續朝下爬去,她再次停下來,看到了上面寫着負三。
向淺停住了腳步,她毫不懷疑,自己一直向下爬,會爬到十八層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