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怎麼了,今日的餘沅沅似乎有些内斂,雖然也是客氣的敬酒奉承,極力掩飾,但林小鹿總覺得她沒有往日那般精神,而且看徐知禮的眼神也怪怪的,具體怎麼怪,林小鹿也說不上來。
不過今晚她喝的有點多了,此刻也懶得想。
終于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就剩她們這桌。
林小鹿讓闫瑞開車送徐知禮和郭骥,又幫餘沅沅打了車回去,還叮囑她到家後發消息。
一切都安排的很周到,兼顧各方,卻唯獨沒有考慮到自己。
徐知禮也喝的不少,但他酒量很好,看着一點沒醉的樣子。
他本想讓林小鹿一起上車,先把她送回去,但林小鹿卻堅持不,她說要去找男朋友,離得近也不順路,自己走過去就行。
如此,徐知禮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是叮囑她路上當心些。
可偏偏就是路上出了事……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像是警告也像是威脅。
林小鹿好端端地走在路邊,此刻還不算晚,路上來往的行人不少,她一邊走路,一邊打給葉聞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忙,一直沒接電話。
忽然,摩托車的疾馳聲傳來,等林小鹿反應過來時,摩托車已經與她擦身而過,她被慣性帶倒,膝蓋恰巧磕在台階上,手掌擦在地上,疼得她直吸氣。
轉眼間,那輛摩托車消失在了街角,林小鹿甚至來不及看清對方是誰,這明顯就是沖着她來的。
林小鹿四下望了望,這附近是監控盲區,應該是沒被拍到,周遭也沒什麼路人看到,恐怕報警也沒什麼用。
要說最近得罪過誰,林小鹿唯一能想到的是嘉延公司,若真是嘉延幹的,那就太上不得台面了,生意搶不走,找人恐吓,以為這樣就能吓到她了?
林小鹿就不信,嘉延敢找人把她撞死,下次别讓她抓到,不然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林小鹿擡着因為痛而發抖的手,輕輕拍了拍身上的灰,朝着不遠處的小區走去。
……
下班時,葉聞羽才看到林小鹿打來的電話,對方沒有繼續打,猜測應該沒有重要的事,他也就沒再回過去。
回到家,門外一片漆黑,他習慣了黑着,依照經驗,擡手摸索至門鎖,點亮了按鍵,正在輸着門鎖的密碼。
忽然,身後響起高跟鞋的聲音,下一秒,柔軟的身體撞了上來。
熟悉的觸感讓他瞬間知道身後的人是誰,可他愣了許久,沒動,也沒有回應。
林小鹿自他背後環住了他的腰,許久沒有開口。
這幾日忙着招标的事,一直沒有聯系過葉聞羽,現在見到他,就想這麼粘着他,纏着他,他也還是和以前一樣,會縱容她。
葉聞羽身上全是消毒水的味道,而且是更偏向于酒精的氣味,和林小鹿的滿身酒氣不同,那是一種幹淨的味道,聞的多了,她甚至會癡迷。
不知過了多久,葉聞羽似乎發覺了什麼,他平靜地開了門,林小鹿則熟練地從背後推他進門,而後關門開燈,一氣呵成。
林小鹿将他壓在玄關處,兩人靠的很近,若是以前,此刻便該發生些什麼。
可葉聞羽還是從她踉跄的步伐中看出了些許不對勁,他将她拉開些距離,翻過她的手來,燈光下,掌心顯得很髒,血和泥土混雜,已經幹涸了,以及她膝前的裙子上也有灰塵。
林小鹿被他看的不自在,想将手收回去,可是他握着她的手腕,而且握的很緊,“怎麼傷成這樣?”
以前林小鹿很少見他有情緒波動的時候,哪怕是在做那種事,他平靜的不像個正常人,倒像個機器人。
可現在,他的神色終于不再平靜,他皺緊的眉心仿佛在訴說心裡的擔憂。
林小鹿眼神亂飄,一會兒兒看他的臉,一會兒看他的嘴巴,一會兒又低頭看他的手,卻一句話也不說了……
葉聞羽知道,她這是喝多了。
他也不再問,拉她坐在沙發上,找來藥箱幫她處理傷口。
他的動作很溫柔,可是棉簽碰到傷口的時候,林小鹿還是下意識的把手收了回去。
葉聞羽擡頭看向她的眼睛,“聽話。”他的語氣就像在哄一個小孩子。
林小鹿不知道他對待自己病人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如果是,她會有點吃醋。
她知道他是一個醫生,對病人友好也是醫德,可她總希望能被偏愛。
人總是貪心的,想要的隻會更多,以前覺得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就很好,後來覺得他更愛自己一點才好,再後來……
葉聞羽重新握住她的手腕,林小鹿卻不配合,她的傷口得清洗幹淨,消毒,包紮,還有腿上,應該也有傷,都要處理好才行。
可她這樣不配合,很難幫她處理好,她是他見過的最不配合的病人。
不過,葉聞羽并沒有生氣,他溫聲問:“怎麼了小鹿?”
“疼……”林小鹿看上去有些委屈,聲音也是委屈的。
葉聞羽的心頭也跟着顫了顫,他有時也恨自己的無能為力,他不明白,為何在外人面前意氣風發的林小鹿,在他這裡卻總是委屈巴巴的。
他隻想她開心快樂,可是竭盡全力,卻發現自己似乎什麼也給不了她。
葉聞羽輕輕吹了吹她的傷口,他說:“吹一吹就不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