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鹿立馬從床上爬起來,來不及換下睡衣,她簡單整理了下淩亂的頭發,而後忐忑的開門。
葉聞羽站在門外的陰影裡,顯得十分孤單,他兩隻手都拿着東西,一隻提着兩袋子東西,像是某種水果。
而另一隻手裡握着把傘,這傘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一看就是質量很差的那種。
傘尖正滴着水。
外面下雨了……
“你怎麼來了?”她沒挪位置,隻是在玄關側了個身,讓葉聞羽進來。
他平靜的說:“你一直在躲我,小闫說你今天應該在家,所以我就來了……”
“誰躲你?”林小鹿關上門,轉頭見葉聞羽還站在玄關處,客廳的燈光柔和,自他身後打過來,光影交錯,将他襯得十分好看。
有那麼一瞬,林小鹿覺得心裡好像開了道閘門,有什麼東西正在流出來,剛開始隻有一點,而後越來越多,幾乎要填滿她整個心髒。
她忽然就想明白了,這東西大概叫做思念。
林小鹿快步上前,将他推至櫃子邊緣,他退無可退,回神時,林小鹿已經踮着腳尖吻了上來。
袋子掉落,裡面有什麼東西滾了一地,她聞到淡淡的蘋果香。
可那把傘還在他手中,他舍不得放下。
林小鹿吻的很兇,而且毫無章法,兇到葉聞羽差點以為她要生吞活剝了自己,她表達情感的方式總是這樣濃烈。
就像她的溫度一樣熾熱滾燙。
葉聞羽沒有推開她,也沒有回應的很主動,他把主導的權力交給林小鹿,她想怎樣便怎樣,都可以……
吻至動情時,林小鹿擡手去解他領口的扣子,一顆,兩顆……到第三顆的時候,葉聞羽還是捉住了她的手腕。
遲疑一瞬,林小鹿輕輕咬了他的下唇,而後伏在他頸窩深深吸着氣,說:“你來找我,就是羊入虎口,現在才後悔來不及了。”
她扭着手腕想要掙脫,可葉聞羽抓的很緊,沒給她掙脫的機會。
掙脫不了手腕,不妨礙她做其他事,林小鹿仰頭去吻他的脖頸和鎖骨,仍舊吻的兇。
“等等……”
“等不了。”
話音剛落,林小鹿覺得身子一輕,頭暈目眩,自己被葉聞羽打橫抱起。
她疑惑地擡眸看向他,他什麼也沒說,隻是輕柔的把她放在沙發上,然後轉身回去将滾了一地的蘋果撿起來放好。
那把濕漉漉的傘,不知何時被他順手挂在門邊。
林小鹿看着他走過來在對面坐下,她賭氣說:“所以你來,是來氣我的?”
“不是……想跟你好好談談。”
“談什麼?”林小鹿覺得今天葉聞羽的态度似乎好了很多,冒雨來找她,給她帶水果,還抱她讓她親,哪裡像是來談分手的?
可她心裡依舊很忐忑。
葉聞羽很平靜地問:“分手那天你是怎麼想的?”
怎麼想的?
這還真得回憶回憶,以往分手過太多次,大多時候都是一時沖動說的氣話,其實不是真心想要分手的。
那時候,她剛出差回來,其實是很想見到葉聞羽的,因為在外面奔波,四處碰壁,受了一肚子氣。
跟了很久的客戶終于答應邀約,結果她一個人去了,對方卻把她帶去自己的飯局。
幾個中年老闆聚在一起喝酒吃飯,說着她聽不大懂的話,時不時還要灌她酒,她連句話也插不上。
那一天,林小鹿忍了很久,忍到覺得對方喝的差不多了,一句廢話沒說,拿出合同讓對方簽。
結果對方還拿腔拿調地說:“林總,生意可不是這麼談的。”
“不是這麼談,那您說怎麼談?”
那時候的林小鹿極度生氣,她覺得對方不僅耽誤了她的時間,似乎還把她當成了一個免費的陪酒小姐。
她的語氣很沖,語速很快,一點面子也沒給對方留,“合同早就跟您談了不下五次,您一個電話,我花了兩個小時打車過來,又在這兒耽誤了一下午,我覺得我已經很有誠意了。”
說完,她冷冷地指了指合同,“您要是覺得咱們沒有合作的機會,沒關系,您直接說,我現在就走。您要是覺得還能合作,那就把合同簽了吧……”
那天直到最後,合作也沒能談成。
所以回到桦城後,林小鹿失落委屈的情緒幾乎到達了頂峰,迫切的需要安慰。
哪怕葉聞羽并不太會安慰人,可她還是很想見到他。
見他一面也好,隻要能見到他,林小鹿甚至覺得她也可以自己調節。
她早早地來到了醫院附近的咖啡館,咖啡連着喝了三杯。
給他打電話無人接聽,發消息像石沉大海,一直沒有回複。
她就那麼一個人在咖啡廳固執地等着,等了很久,直到葉聞羽接通電話。
接通電話後,林小鹿的情緒其實還好,可葉聞羽對她說的第一句話不是關心與想念,而是冷漠的質問她有什麼事,那語氣就像對待一個陌生人。
仔細想想,那天葉聞羽的狀态似乎也不大好,大概是工作中遇到了什麼不好解決的事情,情緒難免受影響。
可是以往,不管他遇到了什麼,他也從來不會告訴林小鹿。
這讓林小鹿覺得恐慌,真心相愛的兩個人不該是坦誠相待的嗎?
她們在一起七年,林小鹿卻始終覺得自己并不了解真正的葉聞羽。
重新提起那天的事,林小鹿沒有回答,而是問他:“都過去了,現在還提起做什麼?”
“為了以後我們再發生矛盾的時候,可以找到正确的方法解決,而不是簡單的用性格不合來掩蓋。”
以後?這麼說葉聞羽來不是為了分手,而是為了以後?
他們還可以有以後嗎?
林小鹿認真的想了想,很坦誠地回答:“其實那天工作中遇到了些不愉快的事,心情不太好……”
“嗯,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