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希拉爾的窘迫,郁拂然全然不知。
他正在跟費奧多爾家族的專屬設計師弗列爾聯系。
原主的穿衣風格跟他多有不符,郁拂然原本是想要去商場購買的,可是想想原主這舉步維艱的情況,若是他去商場大肆購買衣服,指不定在費奧多爾家裡卧底的那群蟲回去要怎麼編排,于是郁拂然從管家的口中要到了設計師的聯系方式。
權貴間最在意衣食住行,世家裡總養着幾位家族專屬的設計師。
從前格蘭登嫌棄弗列爾設計出來的衣服風格,從來都不屑一顧,郁拂然卻蠻欣賞其風格,索性就把對方用起來,理由也不需要細想。
他剛剛跟希拉爾結婚,要設計一些适用于情侶間的衣服,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果不其然,對郁拂然的話,沒有任何人起疑,畢竟郁拂然為了希拉爾十幾億星币的鴿血紅寶石都買了,為希拉爾換換穿衣風格,倒也不是什麼讓蟲稀奇的事情!!
弗列爾也非常上道,直接就送了幾套衣服過來,行動非常快,言語非常之暧昧:“這些衣服絕對會讓主君您非常滿意的。”
郁拂然挑選着弗列爾發過來的設計稿,心中卻勾勒出希拉爾的樣子。
寬肩窄腰,冷白皮,瘦卻不過分的瘦,肌肉宛如生好的絲綢包裹在鋼刀上,顯得他整個人勻稱又漂亮。
這樣的人穿什麼衣服不好看。
唔,不過去學校還是穿軍裝更合适,得叫弗列爾多準備幾套,如是想着,郁拂然發了一張清單給弗列爾。
弗列爾接收的很快,看見清單的時候他暗暗感慨了一句。
……格蘭登冕下他怕是真的陷入熱戀了,這長長的一連串的要求,哪怕是對格蘭登冕下不熟悉的蟲,也可以從裡面感受到格蘭登冕下的情誼,真不知道希拉爾大人看見以後,會對格蘭登冕下是怎麼樣的情根深種。
今日送給格蘭登冕下的衣服絕對會讓他滿意的!
郁拂然看着從浴室裡面出來的希拉爾,啞然了一瞬間。
紅發金眸的美人色如春花,淩厲的眉眼柔軟了下來,簇擁着雪白的睡袍,宛如放松警惕的貓咪一般,格外的惹眼,尤其是他大敞的領口——
希拉爾不自然的扯了扯自己的領口,試圖将它們拉的聚攏一點:“……好像有點小了。”
話語從郁拂然的唇齒間碾過,郁拂然到底還是沒說出口。
不是小了,隻是帶着某些情趣設計的罷了,若是想要亵\玩,甚至都不需要脫下衣服,隻需要将手伸進去,便可以為所欲為。
他淡淡的點頭:“是小了。”
郁拂然從小a的手裡接過黑色的睡袍遞給希拉爾:“是我考慮不周了,穿這身吧,你可以在這裡換……我去洗漱了。”
“嗯。”
柔軟的睡袍從郁拂然的手中遞到希拉爾的手中,兩個人的指尖微觸,隻是一瞬間就抽離了開來,郁拂然與希拉爾擦肩而過,主動的将浴室的大門關上了。
空蕩蕩的房間隻剩下希拉爾與小a面對面。
希拉爾閉了閉眼睛,不知道為何,總感覺空氣中有點燥熱的氣氛蔓延,他也沒少在别人的面前換過衣服,在軍中不便的時候,赤\裸上身也不是沒有過,怎麼偏偏在格蘭登的面前,這麼羞\恥呢?
希拉爾快速的将身上的睡袍換了,黑色的睡袍确實厚實了很多,就是有點長,袖口沒過了手,胸口确實捂得嚴嚴實實的,跟他那件衣服像了八分。
縱使是費奧多爾家,應當也不會将一樣的衣服,做成異色,長短不一的兩件,希拉爾大概的猜測了一下,就得到了一個結論。
他身上穿着的這件衣服,大概原來是格蘭登的睡袍,隻是格蘭登看他不自在,所以換給了他。
格蘭登這樣的蟲……
希拉爾心情莫測的走到了床邊,一時間腦海複雜不知道該如何跟格蘭登睡在一張床上,卻無意間瞥見了格蘭登的光腦。
希拉爾保證他發現格蘭登的光腦開着的時候,就已經側開了頭。
可是他的視力很好,哪怕隻是一眼,他也看見了上面到底在說什麼。
郁拂然在跟對方談他之後衣服的設計,那一瞬間,希拉爾的心髒滾燙滾燙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态,隻是有點迷茫的覺得,格蘭登隻是為了救他,為什麼可以在方方面面都做的如此好,甚至不僅僅隻是在别的沖面前的表象,而是這些細枝末節都做的如此好。
從前别說有一隻蟲會管希拉爾穿什麼衣服了,他就是醉死在寝室裡,都無蟲問津。
這樣的蟲,希拉爾躺在了另外一側的床上,聽着浴室裡面的水流聲,感受着身上柔軟的睡衣質感,明明躺在再安全不過的地方,卻怎麼也睡不着。
他在想,格蘭登這麼好,他做什麼,可以回饋格蘭登呢?
郁拂然簡單的洗漱完,披着睡袍出來看見希拉爾已經躺在床上時,挑了下眉。
剛剛還對着他說話都有點不自在的希拉爾,這會兒這麼乖?
小a很狗腿的給郁拂然指了指光腦,郁拂然這才發現他的光腦沒有關,希拉爾估摸着已經看見了。
這隻蟲看起來渾身都是刺,實則内裡柔軟非常。
雖然不是郁拂然故意的,但是他看見這段話,絕對是心軟了。
郁拂然熄了燈,躺在了希拉爾的另一頭。
被子微微的下陷,郁拂然可以感受到被子那頭傳來一點緊張的抓力。
很顯然,身經百戰的希拉爾少校,并不是那麼擅長跟人躺在一起睡覺。
他不說,郁拂然也不言,安安靜靜的躺了一會兒,郁拂然開口問。
“希拉爾,剛剛我光腦上的内容你看見了嗎?”
……哪怕已經知道了郁拂然并不是什麼苛刻的蟲,但是當衆被人抓住了偷窺光腦的視頻,希拉爾還是感覺有點不自在。
好在現在黑漆漆,并沒有光,郁拂然也看不見希拉爾不自在的樣子,希拉爾低聲說:“嗯,我剛剛不小心瞥了一眼,看見了。”
回答的這麼乖,郁拂然一笑:“真的隻是看了一眼?”
希拉爾聲音更低:“……我的視線還蠻好的。”
郁拂然:“說的聲音這麼低,害怕我責怪你嗎?”
怎麼會有一個人說要責怪,聲音還這麼溫柔的。
希拉爾:“你不會責怪我的,對吧?”
真是,郁拂然好似看見了一隻小貓張牙舞爪的坐在他的膝頭,試圖拿爪子來撥弄他的頭發。
郁拂然帶着笑的說:“嗯,不怪你,本來就是要跟你說的,他是我們家的專屬設計師,這幾天會上門來測量你的具體數據……為了确保可以做出合身的衣服。”
希拉爾頓時想起那件領口大開的睡衣,他聲音更低了:“嗯,可以。”
郁拂然又說:“每年的機甲大賽都是在學期開始後舉行的,離現在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了,這段時間你隻能呆在費奧多爾宅邸内,怕是去不了你慣常訓練的地方了,有什麼需要我為你準備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