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被她拉回,拿起畫卷,手指不斷握緊,修長的指甲也陷入掌肉。
許三七剛想向他解釋,自己不是在糾結,而是疑惑,而緊閉的門外傳來聲音,“許姑娘?”
那道沒有情緒的問候。
渡央和她對視着,帶着滿腔的疑惑回到劍裡。
“吱————”
門從裡面被緩緩打開,露出需竹順從低垂的頭頂。
“許姑娘,也到晚膳了。”
話出,她才看見她手裡端着的食盤,側過身體,“進來吧。”
她布置着,對那座位上的利劍視若無睹,麻利的做完活後,才說道:“因為小桃近日要去照顧少爺,要是有怠慢得,您一定要和奴婢說。”緊接着又補充道:“夫人說是她自己太着急了,所以許姑娘可以再想想,不着急,明日再說也不遲。”
許三七有些驚訝,畢竟幾個時辰前,謝莩還一臉急切,怎麼一天都還沒有到,就不着急了呢?但是她面上不顯,隻道:“好,我一定仔細想想。”
許三七心中的疑惑越滾越大,她夾食着桌子上的菜,吃得極慢,眼角不自覺的瞥向她。
奇怪!
不管怎麼樣,自己此刻也都算是客人,還是一個值得好好觀察的重要客人,怎麼送餐也就用一個婢女,雖說菜式豐富多樣,但是總不像是……盡管是主人換個了芯子,也不至于不在于這些禮節啊?
…………
許三七避開肉食,她總覺得上面帶着若有似無的臭味,叫人作嘔胸悶。
“許姑娘不多吃一點了嗎?”
需竹看她停下,催促着她繼續吃一點,隻是在掃過它們的時候,一抹害怕和嫌棄一并出現又離開。
“實在是吃不下了,就,拿下去吧!”
許三七說着就放下碗筷,不再進食,起身來到旁側,又對需竹說道:“麻煩你了。”
這叫她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蠕動的唇還是抑制住,交疊握住的手,勒緊發紫,隻是道:“要是姑娘餓了,就吃些糕點。”她無奈指着一旁的桂花糕說道。
“嗯。”
伸出的手繃直又彎曲,前進又退縮,像是做了一番心理安慰後,才收拾起來。
等到她真正退下關上門的時候,夜更深了。
謝府今天的夜,比往日更寂靜,夜空的月離人好近,一點分寸感都沒有。
“敷衍至極!”
渡央看着人一走,就跑了出來,又癱在椅子上,晃呀晃得,語氣懶散,揶揄得看去。
“她到底是裝,還是不裝啊?”渡央臉上是對這拙劣表演深深的無力,“她讓我覺得這都發現不了,會顯得很弱智……”
“嗯……”
今天的月也格外圓,算算日子明天差不多也是十五了。
“你在看什麼呢?”渡央見她敷衍着自己,劍眉蹙在一起,疑惑得來到她所在的窗口,看着她的側臉,視線再一點點移到外面,漆黑的,沒有星星的天空。
“有什麼好看的?”他目光又回到她冷清的臉上,睫毛的影子輕擦着面容,“回神!”
紙扇嘩得一聲在她的面前被打開,女人從自己的世界裡回來,平視過去,是他彎着腰手臂搭在一旁,深邃的眼看過來。
許三七:“?”
她有一瞬間的停頓,不經意得向後退了半步,看着他,慢慢移開到那把劍上。
“明天應該是圓月了!”
渡央到達自己的目的,直起身體,“所以呢?”
“你們魔,不是在這一天會很虛弱嗎?”許三七看着一臉不以為然的家夥,再次提醒道。
渡央不知道又是想到了什麼,豔紅的嘴角勾起,得意輕笑,“不用擔心,保護好你自己就好了!”
許三七覺得自己好像感受到了什麼,但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其實,她是希望他明天可以安安分分待在劍裡,不要拖後腿,但是,看到他現在莫名興奮的樣子,許三七還是決定,這次就算了吧,因為感覺說了,自己隻會得到更失語的答案。
除了在就夜的時候,需竹來了一次後,就沒有任何動靜。
仆人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夜悄悄地,直到一聲輕咳,驚吓住灰塵。
“你輕一點!”許三七轉身看去,一雙杏眼嚴肅得叫渡央的腳步又慢了幾分。
“這,都是個什麼地啊!”
渡央安靜了幾分鐘後,還是忍不住的開口吐槽,夜裡光線在彎彎繞繞的牆角處更加不好,他一邊走着,一邊弄開身旁的髒東西,許三七隻管偵查周圍,不理會自己頭上的蜘蛛網,突然感覺自己頭皮一緊,“啧!”,根本不需要轉頭,“你是手閑?!”聲音壓低着,是一聲警告,頭也向後靠去,說完,帶着一陣風又離開,渡央摸索着指間的灰塵,心中冷笑,“呵!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許三七順着牆角,不知道是第幾次轉彎後,空間開始寬闊起來,但是空氣反而變得更加稀薄,粘稠的腥繞着鼻腔,強勢的要擁有來到這裡的每一個人。
許三七的眼睛一下子就被中間閃着光的蠟燭所吸引,不自覺的,走上前去,神識也不自覺的被勾走。
“哎!許三七!”渡央看着她一副失神的模樣,看到她想向前走的傾向,連忙捉住她的手臂,拉到身邊。
“你醒醒!”
他單手死死囚禁住她,但是女人掙紮得幅度太大,渡央一下子手忙腳亂起來,突然他想到什麼,一抹光劃過眼,他按着許三七的人中,死死掐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