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福子來了,說是要找夫人,也不說自己要幹什麼,知道夫人不在就又走了。”她夾紮着自己暗戳戳的小心思,“也真是的,不等等夫人回來,就直接走了……”聲音細小像針一樣插在了年輕婢女的心裡。
一下子被點燃了怒火,“夫人,你看看!這些個下人越來越不把您放在眼裡了!”
許三七透過看東西朦朦胧胧的紗布,隻能看到那道窈窕的身形。
“小月。”女人的聲音像水,緩緩流下叫人心裡的皺紋都平了,她不贊成身旁婢女,但是還是對着一旁有她兩個大的于姨解釋道:“小月也是最近太急躁了,她說得話于姨可萬萬别當是真的,說出去了遭人誤會……”
不緊不慢的聲音透過紗傳來,語氣的暗地裡的敲打打在婦人的頭頂,也隻能是道:“是是是,小月還是年輕,這些子氣話,我自然是不會說得。”
“我自知于姨是個眼明耳通的,剛剛說是福子找我,那還叫于姨跑一趟了。”她語氣溫溫柔柔,裡面的意味呼之欲出。
“夫人,我這就去。”她含胸駝着背,轉身離開了。
“夫人……”小月這才開口,楞生生的。
“沒有下次了。”
“可哪有妻讓妾的……”小月剛一開嘴,就被女人看來的眼神制止,不情不願得承諾,“是。”
女人的眼睛被門後悉悉索索的動靜說吸引,彎細的眉微擡,眼角染上了幾分意外之色
小月看到了她的失神,“夫人?夫人?”
“沒事。”她收回目光。
小月看着敞開的内門一時間雲裡霧裡的,看到女人又将目光放在面前的小小花卉上,将疑問抛到腦後。
“夫人可是喜歡?這可是老夫人專門給您的呢!”
“是嘛……”
她語氣拉長帶着一絲不以為然,但是看到婢女眼裡的真誠,不由得嗤笑出聲,而小月像是沒有看到一樣,隻是眼裡帶笑得看着她。
真是無趣,不如新來得兩個有意思。她心道,眼眸像是具有穿透力一般,直勾勾看過去,一眼就看見了男人被推着卡在了狹窄得窗戶裡。
“噗噗……”真是滑稽。
“夫人?”小月耳邊傳來女人突如其來的笑聲,看着眼睛裡的碎星又有些驚奇,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陽光灑在地上,半空中的光柱裡灰塵旋繞……可是,什麼都沒有啊!夫人到底在看什麼?小月看了又看還是不知道個所以然來,隻得放棄。
而另一旁。
許三七還在奮力得推着他,然後奮力一踹,渡央剛從窗戶裡出去,又跌倒在了許三七的身後。
“你搞什麼!”渡央揉着自己的屁股憤慨激揚但是又顧及着門後的人,聲音開始壓低,“明明我可以自己飛出去!”
他眼睛瞪得像銅鈴,憤然的站起,施法飛出去,許三七還沒有來得及提醒他不對勁之處,他就已經飛出去,然後,下一秒,又回到原位。
渡央反應過來,目光呆滞,和許三七對視上,看着女人早就了然的表情和她略微不自然的眼神,“你為什麼沒有提醒我……”
“你速度還挺快的……”許三七眼神飄忽。
“是嘛!”
二人本來還略帶緊張的氛圍,因為面前的場景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房間裡的人突然不見了,屋子裡面的光也一下子暗下來,空氣裡帶着剛剛沒有聞到的木頭的腐爛味道。
“吱————”
木門轉軸處生澀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二人慌亂間,剛剛不曾出去的窗子也僥幸叫他們有了立足之地。
“老爺。”聽着,像是一開始夏葉的聲音。
“今天有人進來了?”是個莫約30歲左右的清瘦男人,他聲音低沉。
“是,奴婢聽到了一點不一樣的聲音,這才打開了幾次進行查看……”她很是害怕自己的這個決定會帶來主家的懲罰,腰背彎曲着,語氣裡的恭敬愈發沉重。
“哪樣不一樣的聲音?”男人笑了笑,陰沉沉的,像是地溝裡的老鼠一般。
“有……”她支支吾吾,舌頭像打了結,半天憋不出一個字。
“說!”男人的耐心要被消耗殆盡,濃密的眉毛将。緊緊的走在一起的眉尖也擋住。
“是女人的笑聲……”她連忙回答,深怕下一秒就會被男人的殺意抹脖子。
“笑?”他被逗笑了,“你确定?”
“是的!”她死死看着男人的鞋底,語氣肯定。
他像是有些迫不及待,“行了,這次就先放過你!給我好好看着!以後不管發生什麼都不可以在開門,聽講沒有!”
“是!”威壓在身,叫她馬上做出承諾。
“下去吧!”男人不耐煩的擺擺手。
“是。”她得到指令,眼睛裡逃命過的後怕和慶幸。
他關上門,來到那副畫前,一臉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