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霧蒙上淋浴間的玻璃,隻隐約透露出裡面的人窈窕的身形。
高級别的omega擁有異于常人的五感,白挽鼻尖浮着潮濕的水汽,這味道幾乎要蓋過她指尖上的氣味。
其實不止指尖,她側肩、小臂都有這股氣味。
髒衣簍内,那條長裙也染上了相同的氣味。
白挽足足盯着看了幾十秒,無聲喃喃了一句惡心,面上一點點升起厭惡,她恨恨地打上香皂洗手,直到那味道被完全抹去才肯罷休。
樓下。
晏南雀心情頗好地用完夜宵,打算上樓找白挽談談。
為了杜絕這類惡性質的狗血事件再次發生,她得用話術告訴女主,以後沒有人可以借着她的名義欺負女主!
走到白挽房門口,晏南雀擡手敲門。
沒人回應。
白挽睡着了嗎?
晏南雀再次敲門,仍然沒有回應,她試着下壓門把手,門一下便打開了。
與此同時,另一道開門聲響起,裹着浴袍的白挽從浴室裡走出。
晏南雀猝不及防對上她。
白挽渾身隻裹着一件雪白的浴巾,一隻手松松攥着浴巾一角,另一隻手擦拭着頭發,她大半邊身子都背對着門,露出天鵝般修長的後頸。
不斷有水珠從她發尾滴落,滾過半邊白皙圓潤的肩頭,沿着凹下去的背溝,最終沒入浴袍。
她的肌膚雪白細膩,堆雪一般,被熱氣蒸騰得帶上了雲霞般的色澤。纖細的手臂、筆直的雙腿、精緻的鎖骨還有……被遮住的地方,都帶上了淡淡的绯色。
晏栖呼吸一滞。
白挽察覺到什麼,側頭看見她,面上登時浮出厭惡和惱怒,又驚又怒,“誰準你進來的?!滾出去!”
晏南雀宕機的大腦想也不想便拉上了門。
砰的一聲巨響,門闆遮擋住房間内的一切,晏南雀目光猶如被燙到般用力閉了閉眼。
晏南雀心裡崩潰大叫:“卧槽?!她怎麼在洗澡!!!”
系統叫得更大聲,【你人設崩了!!!】
【快點,把門推開!】
晏南雀又是手比腦子快,猛地把門推開,她一關一推的時間間隔極短,白挽仍站在原地,聞聲看過來的目光含着冰冷的怒火,那是私人領地被侵犯的憤怒。
晏南雀頭皮一陣陣發麻,幾乎是下意識想避開眼前的身軀。
【走人設!說晏南雀會說的話!】
晏南雀掐緊掌心,心髒撲通撲通狂跳,她逼近白挽,攥住她的手腕将人拉扯到身前。
拉扯中,白挽攥緊的手微松,浴巾松開大半。
“注意你說話的态度白挽,我擁有這座房子的所有權,沒有一個地方是我不能去。”
晏南雀的目光微微下落,入目是一片驚人的凝脂般的白,足足好幾秒她才說出接下來的話。
“我也擁有你的所有權,白挽,你敢這麼對我說話?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說。”
掌心的皮膚被熱水熏得發燙,上頭沾着的水珠卻是微涼的。白挽發梢上的香氣源源不斷湧出,将她包圍纏繞,她一呼一吸間都是淡淡的橙花氣味。
晏南雀耳根控制不住泛紅,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時該幹什麼。
一滴水珠從白挽深邃的眉骨上落下,顫巍巍砸在了晏南雀手背。
晏南雀從來沒覺得這麼折磨過。
【救命啊系統救命啊!】
她是喜歡女人,但這是日後會黑化、把她扒皮抽筋的女主啊!她根本不敢動一點歪心思!
白挽的脖頸也紅了,完全是氣的,她死死咬住後槽牙,眼裡的恨意猝然濃郁。
“你又想幹什麼?!”
她每一個字都含着深惡痛絕的怨恨,“滾開!别碰我!”
白挽想甩開鉗制自己的手,但alpha和omega天生的力量差讓她無法做到這一點,隻能怨恨地盯着晏南雀。
白挽少見的情緒激動起來。
晏南雀卻看見她另一隻垂落的手在微微發抖,她心裡莫名多了些情緒,冰冷反問:“你以為你是什麼香饽饽?”
“你這種人根本不值得我強行标記,我來,隻是為了讓你搞清楚你的身份。我不希望下次再發生類似的事,你是我的妻子、晏氏的總裁夫人、晏家的太太。”
“除我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動你。”
“哪怕你是我不要的東西,也隻能待在晏家。今天的事鬧到奶奶面前已經讓我很不高興了,白挽,你似乎還是學不乖。”
“這個月你不用去療養院了。”晏南雀冷冷說道。
療養院裡是白挽的一雙患有遺傳性心髒病的弟妹。
話罷,她甩開白挽的手,不顧對方巨變的面色,像沾上什麼髒東西般轉身離開。
出了房門,晏南雀逃也似的飛快跑回房間,身子軟軟趴倒在床上。
她一閉上眼,眼前揮之不去的便是白挽因惱怒帶上绯色的、濕漉漉的臉,宛如一場充滿花香和雨水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