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伊蓮聊起落水的事,感謝菲米尼将她救起來,又裝作若無其事地說:
“其實我有聽到你和林尼說有人記不起你的事,我有一個朋友,她也記不起我了,我很傷心。”
菲米尼不太想多說:“我和林尼說的事和你說的不一樣。”
“是因為那人不是你的朋友嗎?”
“伊蓮,你是不是想套我話?”菲米尼抿抿嘴。
伊蓮心裡一愣,這被他發現了?
見伊蓮的反應,菲米尼猜得差不多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樣問我,但好像你有重要的事。”
“是很重要。”伊蓮看着漫天的星星,走在楓丹的街道上,“菲米尼,我在找我的自由。”
“自由?”
“嗯,我尋找着一切的蛛絲馬迹,希望能找到痕迹。”
菲米尼:“我不太理解你說的意思,但如果和遺忘有關的話,我想你找錯了方向,我和林尼說的事雖然不能跟你說得詳細,但,一定跟你沒關系。”
“你的意思是?”
菲米尼看着遠處的岔路口:“那是父親的東西,而父親不會随意給别人,父親從不認識你。”
風吹過街道,卷起落葉,确實,那位仆人不認識她。
岔路口,伊蓮同菲米尼告别,她回到小樓,打開門,屋子很黑,空空蕩蕩。
當咖啡導緻的困意過去,又是一陣清明,伊蓮脫掉鞋子,打開燈,煩悶地躺在床上。
她睡不着,盯着天花闆發呆,就這樣過了一夜。
在第二天的清晨,太陽徹底将天空點明之前,伊蓮洗漱完畢走出去,她要去沫芒宮,找那維萊特。
路上的風帶着點清晨特有的涼意。
她注意到一個餐館擺在門口的菜單在酒水那裡寫着泡泡橘子釀。
伊蓮嘴角彎了起來。
連帶着腳步都輕快起來。
她熟練地走進沫芒宮,走進那維萊特的辦公室,剛推開門,卻看到一屋子人。
他們都穿着制服,神情嚴肅,讓伊蓮的休閑棉布裙子顯得格格不入。
那維萊特坐在人群的中間,他擡起頭,同人說話時的嚴肅還沒有從眼裡散去。
這一眼,看得伊蓮心顫。
她發現自己來的不是時候,剛轉過身,卻被身後的人喊住:“伊蓮。”
是那維萊特的聲音,他沒有多說話,就是隻是喊她的名字,卻不容人拒絕。
伊蓮隻好重新轉過身,“那維萊特大人。”
她從不這樣喊他,但現在好多人,裝也得裝出一副好助手的模樣。
那維萊特倒是配合她演戲:“工作處理完了?”
什麼工作處理不處理的?
伊蓮在心裡打上問号,她知道了,那維萊特這是在玩她。
可也沒什麼辦法。
“完成了,那維萊特大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在這樣一個官方正式的場合,那維萊特對她的這句‘那維萊特’很受用。
因為她似乎看到那維萊特嘴角不明顯地揚了揚。
“嗯,那就留下來幫忙吧。”那維萊特回答得很官方。
但這句話倒是讓在場的人都朝她這看了來。
伊蓮擡頭看去,雙眸掃過其中一人時,瞳孔皺縮,那是昨晚見的愚人衆仆人。
她怎麼在這?
那維萊特見伊蓮發呆,淡淡提醒:“過來。”
“好的,那維萊特大人。”
那維萊特手指一頓,繃直嘴角。
仆人也不清楚現在是一個什麼情況。
她打破那維萊特和伊蓮之間奇怪的對峙,“正如您所見,壁爐之家的東西出現在楓丹附近的海域,這對我們産生了很大的困擾,可若想大規模探索海域,按照規定,需要有您的審核。”
“我知道。”那維萊特掃了一圈在場的人,“他們的資格審查沒問題,但仍需要有警備隊的監視,以及如若尋到嫌疑人,需要交由楓丹處理。”
“嗯,多謝。”
那維萊特又很官方快速地處理完接下來的一些瑣事,待仆人等走後,他回到位置上,翻閱着面前的文件。
伊蓮小心問:“我能知道嗎?”
那維萊特點點頭。
伊蓮走過去,彎腰在那維萊特身側,從一側落下的頭發無意識地掃着那維萊特的耳廓。
片刻,那維萊特站起來,扶着伊蓮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他的手掌很大,輕巧地就捏住了一臉的肩膀。
那維萊特的耳廓還有被頭發掃過的癢感。
伊蓮擡頭望他。
那維萊特:“慢慢看,我去接杯水。”
伊蓮低下頭,手中的文件提到一樣東西,描寫并不明确,但卻說了可以清洗人的記憶。
伊蓮心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