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趙洵承,蘭婕妤所生,獲封平王,去歲三月喪妻,至今未再續弦,聽說是個深情的,在發妻死後為其守了一年的孝,至今未再續弦。
平王和他的母親蘭婕妤生得很像,眉眼細膩溫和,沒有一絲銳利,揚起笑來更是讓人如沐春風。
三皇子趙洵钰,相貌上繼承了父母的長處,眉眼清俊,氣質高華,一眼便可知是個通曉六藝的翩翩君子。
再然後便是個文弱秀氣的皇子,四皇子趙洵熙,十成十繼承了母親麗妃姣好的臉蛋,生得精緻秀氣,就是瞧着性子腼腆了些,賀蘭妘隻是朝他笑笑便發覺他從面頰到耳朵都紅了。
賀蘭妘剛想笑,轉眼到了下一個,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她立即笑不出來了。
與此同時,趙洵安也繃着一張臉,面上的情緒十分複雜,有尴尬,憤怒,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局促。
雙方的面色都不是很好,帝後看了,神色各異。
慕容皇後知道内情,此刻也隻能歎了口氣,靜待後續發展了。
本來她想着将兩人喚到一處,提前勸慰一二,讓兩人都有些心理準備,後面興許會融洽些。
現在好了,丈夫這一下弄得她措手不及,隻能看天意了。
永業帝不明内情,看着明顯氣氛有些發僵的兩人,不曉得是哪裡出錯了,怎麼一個兩個都沒了剛才的松快?
“臣女見過五皇子。”
盡管心裡被攪得亂七八糟,但當着這麼多人面她也不能拉着一張臉,隻好笑着行禮問安。
隻不過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種。
而趙洵安的回應更敷衍,隻是嗯了一聲,甚至聽着像是哼了一聲。
帝後同時皺眉,不過顧及着人多沒說什麼,先放過了趙洵安。
最後一位是六皇子,也是麗妃所出,但相貌全随了聖上,雖然才隻有十四歲,但觀其眉眼已有英武俊朗的輪廓,就是大概在太陽下曬多了,膚色不像他的兄長們一樣白皙,但處處透着少年郎的英氣爽快。
“這就是賀蘭家的姐姐,不愧是大将軍的女兒,我打小就崇敬賀蘭大将軍,雖沒能見到大将軍,但見到姐姐也是好的,弟弟在此有禮了。”
小少年很是熱情,絮絮叨叨地說着話,麥色的肌膚上洋溢着熱情的笑,露出一對小虎牙,倒有幾分可愛。
賀蘭妘出身将門,從小便熏陶在父兄這等武将環境中,一向最不喜那種矯情别扭的文人,對性子豪爽明快的武人觀感更好,因此這幾個皇子看下來,對六皇子的觀感最好。
福身一禮,賀蘭妘不吝啬自己的笑容,與上一位判若兩人。
“怎好與六皇子稱姐弟,殿下客氣了。”
帝後倒不覺得小六喊得有什麼問題,早晚是一家人,喊親近點沒什麼。
“這孩子就這樣,自來熟,賀蘭丫頭别客氣。”
除卻與發妻的幾個子女外,能多得他三分喜歡的就是這個小六,頗有幾分他年輕時候的風采,就是性子随了他娘,不像他那時那麼聰明。
賀蘭妘笑着應是,看着六皇子的眼眸泛着喜愛。
她在家中最小,沒有弟弟妹妹,六皇子這般的很是符合她想象中的弟弟。
還有二公主,也很像她想象中的妹妹。
趙洵安這個死人,怎麼命這麼好!
麗妃将兩個兒子的表現看下來,心裡的千言萬語彙成了一個念頭。
要是老六是老四就好了。
沒忘了今日是來考校兒子們騎射的,永業帝先把那些小兒女心思放到一邊,朗聲道:“又是一年過去了,讓朕瞧瞧你們較往年有什麼長進,太子先來。”
聽得此話,太子應了一聲,帶着長弓上馬,策行入武場,那裡正有十架移動靶,需在策馬奔騰下射中。
太子趙洵策文武雙全,騎術和射藝俱佳,十箭皆中靶,且其中七箭都正中靶心,其他三箭也就差了一點而已。
“不愧是太子殿下,文韬武略,陛下後繼有人。”
随着衆人一起喝彩,賀蘭妘由衷贊歎道。
永業帝大笑,眉宇間掩飾不住的驕傲,有太子這般的繼承人,确實讓人放心将江山傳下去。
趙洵安行五,還沒輪到他,正在闫安的侍候下嘬着今年地方新上貢的紫筍茶,聽到那道俏生生的話語聲,無意識地蹙起了眉頭,手裡的茶都覺得不新鮮了。
“這茶不會是去年的舊茶吧,怎麼喝着有些發澀?”
方才還歡快的氣氛立即被打破,賀蘭妘心中罵了一句矯情鬼。
誰敢給聖上這邊上舊茶,無非是他在那莫名其妙的矯情,大概是舌頭癢了。
“就你嘴挑,等會回去給你請個太醫瞧瞧舌頭才是!”
聖上将賀蘭妘想說又不能說的話斥了出來,她頓時舒坦了。
被父皇罵也是常事,趙洵安都習慣了,反正也不是真斥責他,但今日多了個賀蘭妘,趙洵安覺得有些沒面子。
偷偷瞥了一眼,見她果然笑着,趙洵安更沒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