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時停斂了眉眼,“少去别去評價人家姑娘說話做事。”
文钰疑惑地看了這位陛下一眼,在皇帝略帶壓迫的眼神下,他抱拳,“是。”
”上次在酒樓的那位姑娘可有出現?”
文钰道:“自上次臣在臨江樓和她見過一次後,她也并未再出現。”
“但是,臣最近得到消息,她三日後,會去樓裡彈奏曲子。”
賀時停了然,吩咐成仁,“你去安排一下。”
五号見此,宿主終于有主動的意識,它感動,忍不住出來冒幾句話,“宿主您終于意識到主動的重要性了。”
賀時停懶得搭理它。
聽到它的聲音就一股氣。
成仁正打算出門。
賀時停想起甯映明明膽子小,可有些行為偏偏就讓人覺得她膽大包天,他叫住成仁,“用聖旨。”
依着那姑娘的性子,不用皇權,怕是壓不住她。
成仁一愣,差點以為自己聽錯。
出宮聽個琴,用得着這麼高調。
一旦聖旨放出去......
陛下這是要甯姑娘進宮的心思放在了明面上了?
甯府。
甯映手裡端握着聖旨,陷入沉思。
待人走後,一直混亂的大腦此事算是能轉動起來。
陛下,出宮聽琴,命她相陪。
還用聖旨壓她!
可更關鍵的是。
她三日後,還要去别的地方彈琴......
甯映一臉愁容。
甯夫人恭送完宮裡宣旨的人,到甯映身邊,試探地問道:“晏晏?”
甯映回神,“嗯,怎麼了母親?”
甯夫人斟酌着用詞,“陛下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
甯映:?
有什麼意思......
是......逼她抗旨不尊,要誅九族的意思嗎?
甯映接下聖旨,囑咐錦書将聖旨好好放起來。
她還有其他事,便自己獨自一人去甯府的書房找甯尚書。
甯映到書房,發現書房房門緊閉,門外也沒有人看守,父親應當是在書房辦公,她正想要敲門。
突然書房裡傳來聲音。
“父親,今日陛下的聖旨來得突然,陛下莫不是察覺到了當年的事?”
聲音沉重,一聽就能聽出來這是父親的聲音。
接着屋中有一聲歎氣,是祖父,“昨日你将《緻己貼》贈予陛下時,你就該想到的。”
“你當時為何不直接拒絕梅家,反而惹了這些禍事。”
“當時兒子是要拒絕,可是對方用晏晏的事挾恩圖報,我也是沒有辦法。”
“你糊塗啊!”祖父恨鐵不成剛,但也沒有其他辦法,一聲歎息,“既然要瞞,為何不好好瞞好。”
“陛下不是先帝......”
“......”
甯映愣在門外。
她微微垂着眸,呆呆地看着腳底,陽光投下的一片陰影。
睫毛顫顫。
賀時停已經懷疑上了甯家,而此事的源頭是她。
從她剛來甯府的時候就是個麻煩。
也是,想要收養一個罪臣之女,其中的麻煩可想而知。
她蜷了蜷手指,眸光暗了下去。
所以,是她又給甯府添麻煩了。
她不該......也不能這樣。
一時間,她腦中混亂,十多年前的事全部從被埋葬的記憶角落重新破土而出。
心緒嘈雜,她不知道該幹什麼。
隻好趕緊從門邊推開,不聲不響地原路返回。
她回去在屋中坐了一會,将腦中的思路理清,半晌後,她得出結論。
她得進宮,試探賀時停的口風。
希望可以早做準備。
借着今日陛下派太醫來給她看病。
雖然她沒病。
但是她可以借此,進宮謝恩。
她讓錦書去準備進宮的馬車,同甯夫人說一聲,便進宮了。
太極殿。
賀時停身子懶散地靠在椅背上,一手拿着奏折翻看。
成仁弓着身子進來,“陛下,甯姑娘求見。”
賀時停從一堆奏折中擡頭,“誰?”
“甯姑娘,”成仁回答:“說是前來謝恩的。”
賀時停驚訝地挑了一下眉,“讓她進來——”
話音一頓,想起什麼,“讓她在外面等着,朕出去。”
“诶~”成仁嘿嘿一笑,退了出去。
未出閣的姑娘進皇帝寝宮,多少是不合适,還是陛下想的周到~
賀時停起身,走了出去,剛出了門就看見站在太陽低下的姑娘。
他身子傾斜,靠在門外的柱子上,微微彎唇。
“聽說甯姑娘是專程來謝朕的。”
“你想怎麼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