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柏現在隻感覺一身輕,邁出公司才發現,路邊的銀杏樹早就褪去了翠綠,今天的陽光甚好,為葉子渡上金箔,透過縫隙傾灑光影交錯,在地上映出金色的光斑。
又快到冬天了。
夏未先是把這些年,跟林柏有關的任何東西,包括電視劇、電影以及各類采訪,花邊新聞全快速閱覽了一遍。真真假假的摻和着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不過有一點确實不可否認,她長相很占優勢,演技很好,且很會利用互聯網的輿論,該黑的時候,甚至不惜自己潑自己一桶髒水。比如說在劇組耍大牌,上班遲到讓導演組其他演員等,還有勾引劇組男演員等等諸如此類。
經過一段時間發酵,當大家都快坐實了林柏就是這樣一個爛人,網絡上全是對她的謾罵聲時。公司公關立馬配合跟上,加上營銷号水軍,放出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慢慢的等,等輿論逆轉。再次刷新大家對她的認知。如此反複個一兩次,在網絡上不斷刷新存在感,抓住流量。最後靠着劇裡的演技坐實實力派的名聲。
夏未從來沒想過林柏會走到演員這條路上。
“你以後想做什麼?”
“我學的漢語言,肯定是語文老師啦。”
夏未整理完所有的信息,找到白阮阮。
白阮阮正在吧台坐着背對着門給吉他調音,順帶盯梢着樂隊彩排,準備着晚上的節目,聽見有人推開了酒吧的門,頭都沒擡回了句,“不好意思,晚上八點才營業。”
“打擾了。有些關于林柏的事情我想問問你。”夏未直截了當的開口。
白阮阮回頭看着來者,想着這倒是個稀客。不過兩個人因為林柏,關系多多少少有點尴尬,“你是要找林柏秋後算賬?”
夏未坐在了白阮阮對面,搖頭否定了這個說法。“你跟林柏認識的最久,我發現我從來沒有了解過她,想了解一下。”
“你要跟她複合?”白阮阮給自己調了一杯酒,試探性的問道。
夏未也坦然:“有這個想法,不知道她願不願意。”
白阮阮聽到這個回答,興奮的語調都跟着歡快起來:“她當然願意啊!她這個人口不對心,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其實很多事情吧,她都喜歡一個人憋着,能說出來的都是她覺得不重要的事情,還有表演型人格,不用喝醉直接演到你流淚。”
夏未回憶了一下跟林柏相處的這幾天,一開始她還能發現一點端倪,在她可能誤認為自己喜歡方博言的時候,這一點端倪都沒了。
“白小姐,麻煩你跟我說說林柏的過去吧,她從來沒跟我提過。”
白阮阮話在嘴裡繞了一圈,又咽了回去,“她不跟你說的事情,我也不好開口吧,你想知道就自己去問她吧。我隻能跟你說現在,她有抑郁症,一直在靠藥物控制,前段時間好像又開始軀體化了,不過不知道怎麼又好了。其實你稍微關心她一下,看她工作狀态就知道了,一年有多長時間上多長時間的班,好像退化了睡覺的功能似的。”
夏未心疼的蹙眉,立馬問道:“他的主治醫生是誰?”
“Echo私人醫院程安哲,說起來程安哲的導師夏教授夏宥盛,是你的父親吧?你去問問他們吧。”
夏未走後,白阮阮立馬給林柏發消息三兩句說明了夏未的來意,林柏隻是回了一個句“知道了,謝謝。”就沒下文了。搞得白阮阮也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不明白林柏怎麼想的。
過去是過去,作為朋友,她是真心希望林柏能過得好。
夏未轉頭去了Echo,但是沒有預約,被攔在前台。剛巧碰上準備回家的夏宥盛。夏未的媽媽身體不好,夏未是夏宥盛三十多歲才生的這麼一個女兒,自然手裡怕摔了,放在嘴裡怕化了。夏宥盛已經到了快要退休享清福的年紀,但還是憑着對醫學研究的熱情,甯願跑到了Echo無償打工,也不願意在家待着。
夏宥盛也很驚訝夏未怎麼會來這裡,但喜悅超過了驚訝,立即拉着她喋喋不休的關心起來,“我的寶貝女兒呀,我看看,是不是瘦了?有沒有好好吃飯?不要一工作就忘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夏宥盛帶着老花鏡,湊近仔細打量着夏未,好像連她的頭發絲少沒少都要細數出來,“我看了你去參加的那個綜藝,還挺有意思的,對了最後看你摔到了,有沒有哪裡摔到了?沒受傷吧?”
對于父親的關心,夏未已經習以為常,“爸,你放心,我一點事沒有,我有一個朋友在程醫生這裡做治療,今天她沒空,我替她來拿報告單,但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