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did some bad things in my life
Why can’t you rescue me
Cause you’ve got all I need
I know I got to pay the price……
耳機中正循環播放着熟悉的音樂，熟悉的香味撲鼻而來。姜應時猛地睜開眼，跟着身旁飛快掠過的黑色身影轉頭，胸悶氣短的感覺一下消失了。
姚堯停在他往後三排的位置。
他愣在座位上，想追過去卻又不敢。
對方仿佛完全沒注意到他，眉頭緊鎖，眼睛隻盯着手機，打字，再盯着手機，啃咬手指……
I’m lonely lonely lonely,I’m lonely lonely in my life……
他扯掉耳機，起身去對方旁邊人溝通換位。
“姚堯。”
沒有回應。
他視線轉向手機屏幕，對方發送給祁相的每條内容都帶着“她”字。
讓我看看她。
說了她在睡覺，你上飛機沒有。
我馬上回，她到底什麼情況？
你回來再詳說。
她到底怎麼樣了？
哥她怎麼樣了？
哥，她會離開我嗎？
……
不停的詢問得不到回複，姚堯啃咬着手指，出血都渾然不覺。
“别咬了，别咬了。”他慌忙抓住對方手腕。
手中的人猛地抖了一下，這才看向他，眼裡像丢了魂般，“應時？”
“嗯是我。”
“我們絕交了。”對方遲鈍地反應過來。
“我知道。”
“放開我。”
他預判鉗制住想抽離的手，看着對方輕輕擠了下眉。
“别咬手。”他提醒完見人沒反應，周圍有視線看過來，才松掉力氣，悻悻放開。
安穩沒多久，乘務員提醒停止使用電子設備後，他又迅速抓住已經到嘴邊的手，緊緊握在掌中。
“放開。”姚堯又皺了下眉，語氣依舊冷淡。但不像是厭惡，更像是複刻剛剛的行為，似乎在他認知裡，此刻他應當皺眉，應當冷淡。
姜應時側着身體雙手控制住不安穩的兩隻手，咬牙切齒，語氣比面前人更差，“你以為我想這麼别扭？！”
對方明顯怔了下，回避掉他的目光，妥協道：“不咬了。”
“我不信，你根本是無意識行為。”他迅速貼近對方耳朵，低聲說：“别動，我可不想在飛機上跟你吵起來，很丢niǎn。”
姚堯沉默須臾，靠到椅背上，看向機窗外，任由他握着。
艙門剛打開，手裡的人立即大力掙脫從他面前跨步出去。
他緊跟在後面，恐怕人眨眼間消失。
不知道為什麼，他隐隐有種預感。如果現在轉機離開，他将再也見不到對方。好像這個人會從世界上消失，再也找不到。
“你跟着我幹什麼？”
“我擔心你。”
“不需要你擔心。”
“我不需要你需要，我喜歡你，我自願牽挂你。”
“我們不可能，回你的深圳，别再聯系了。”
“為什麼不可能，我要知道原因。”
他句句緊逼，直到對方默然不應。
“那我跟到你告訴我原因為止。”
姚堯猝不及防停住。
“我不喜歡你，能聽明白嗎？如果沒聽明白我也可以再重複一次，我不喜歡你，就算你跟着我，我也不喜歡你。”
眼前的人一改往日溫和，眼神變得異常冷漠，面上卻一副泰然，就像迫不得已顯露出真實面目。
可即便這樣都不大聲跟他講話。
姜應時一愣，忽然想沖上去抽姚堯幾個嘴巴，大聲斥責：裝你老妹，面癱高冷是你的人設嗎？
但他舍不得，于是隻說：“你裝什麼。”
姚堯皺了皺眉，顯然沒理解他的意思。
“你不喜歡我哪裡？你跟我講明白，是我長得不好看，還是讨厭我說髒話，還是因為什麼？你覺得我長得不好看我可以整容……”
“别！”姚堯急切打斷他，旋即撇開臉，“你沒有不好，是我不好。”
“沒有不好為什麼你不喜歡我，我不相信。”他繼續道：“現在不需要你顧及我的感受我的顔面，給我一個明确的答案，别讓我陷入不明緣由的自卑。”
僅僅兩句話功夫，他看到對方已然維持不住臉上過分刻意的冷淡。
“我沒騙你，你真的很好，是我配不上你。”
“配不配得上不該由我來判斷嗎！”
“你了解我之後會讨厭我。我現在沒空跟你談論這些，别跟着我。”姚堯快速說完加急了腳步。
“你給過我機會了解你嗎？你憑什麼認為我會讨厭你！”姜應時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你現在因為一些事在着急，我隻問一個問題，你明白喜歡是什麼嗎？”
盡管隻有一瞬間，對方猶疑的神色還是被他捕捉到。
周子提昨晚說得沒錯。刨根問底有時是種美德，姚堯這樣單純的人，被死纏爛打忽悠幾次，找準切入點，便很容易陷進對方邏輯圈套。
“在沒有确切答案前我不會走。”姜應時嘴角提了一下，擡手推姚堯，“跑起來！不是有事嗎？”
姚堯推開門，大步流星沖向病房。
祁相聽見動靜轉頭站起身，他眼眶泛紅，眼中透露着疲憊，原本幹淨的臉上蓄起一層胡渣。
見到姜應時，他微微顯露些詫異，但沒說什麼。
“小媽？”姚堯輕輕喚了聲。
病床上的人蓋着被子，頭和手露在外面，皮膚發黃，比之前視頻中見到的還要瘦。她手上打着吊瓶，眼睛緊閉，眉頭皺起，看起來睡得很不舒服，卻沒被動靜吵醒。
“她是什麼情況？”姚堯聲音又輕又急。
“睡着了。”
“哥，你知道我不是在問這個。”
“出去說，别吵到她。”
姚堯緊緊盯着祁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