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啟霖在衛生間單手叉腰,垂頭懊惱不已,現在往同性的方向,愈演愈烈,刹不了車。
如果沒有騙局,他興許接觸不到這種被人高捧的男生,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能看出來許秀延并不是真心喜歡他。
哪有人喜歡,這麼不矜持,這麼不檢點,騷話一堆,還動不動在他面前搔首弄姿。
許秀延說話帶撩,眼裡有火,恨不得對他來硬的。在這麼下去,騙子沒找到,先把整個人搭進去。
秦越晏道德敗壞的觀點不可采取,從了他,豈不是骨頭都不剩。
性取向非疾病,不需治愈。
最終,洛啟霖冷靜下來,比他寫論文時還謹慎,克服了心理障礙,理性對待許秀延被騙一事。既然他已成了對方缺一不可的男朋友,不管是真情實意,還是虛情假意,必須先符合他的要求,再決定是否接受許秀延。
“你到底要在裡面待多久?半小時了。”許秀延杵在門口問。
洛啟霖對着鏡子,捏了下臉頰,恢複了以往悠閑散漫的神色,推門而出。
他漠視室友往床位走去,許秀延總覺得他哪變了,他全身散發的寒氣,如黑雲壓頂般沉重,皺起眉,“你手機壞了,今天都沒課,我幫你買一支新的手機。”
“謝謝,不用客氣。”
洛啟霖頭也不回地說。
許秀延走到他面前,靜靜地看着他,四目相對,洛啟霖眼神微微一沉,轉了個方向。
這種摸不透的感覺,讓許秀延心底裡蕩起一陣莫名的煩躁,他立在洛啟霖面前,
“你幾個意思?”
洛啟霖沉默不語。
許秀延見他晾着他,話也不說,如果是因為剛才的小打小鬧,讓他忽視并屏蔽他的讨好。心動的喜歡驟然成了廉價的地攤貨,一文不值。頓時他火冒三丈,抓起褲兜裡的手機,用力砸在地上。
“賠你的!正好兩清。”
“——砰”的一聲。
手機屏幕四分五裂。
洛啟霖瞳孔猛縮,面帶驚詫,如一片碎冰片随時會流失。任誰看了這小祖宗長相勾人,如白月光,俊美清冷。仿佛與世無争,性格理應溫順。誰知是看走眼,脾氣暴躁如雷。
至于心性,因為一點小情緒,暴摔手機,未免太随心所欲。
他蹲下去,把破手機撿起來,聲音變得沙啞,因驚吓變得支離破碎,“你幹什麼,非要這樣。”
冰冷的語氣下來了,溫和不少。
許秀延心思缜密,豈能聽不出來,他怒哼出聲:“你說不用客氣,我覺得是我的錯,害手機掉水裡。”
陰陽怪氣的話,迫使洛啟霖無地自容,抛開網戀騙局,他真心不願意許秀延這麼優秀的人,因為喜歡他,而陰晴不定。他理應如發光的太陽,隻适合在舞台上閃現光彩,無時不刻,閃耀着光芒。
“你不要曲解我的用意,我沒有怪你!壞了我自己買,你的也壞,要不一起買。”洛啟霖緩緩地靠近他,猶疑幾秒,還是伸出手,将他的腦袋,扣在懷裡,僵硬地揉了揉。
他喉結微動,“下次,砸東西,提醒我一下,吓我一跳。”
許秀延氣鼓鼓說:“是你突然對我冷淡。”
“抱歉,我賬号被盜,心裡不舒服。不是因為你,是我的問題。”他細聲解釋。
許秀延不管他真的因為這個不存在的借口,還是假的。摔個手機而已,似乎對他與衆不同。抛棄煩悶,張開雙臂摟住他的腰。
洛啟霖極度不适,又不好推開他,看來還得在練練,二十幾年沒談過戀愛,一來就是個男人,有點吃虧。終究還是不習慣。
許秀延感受到緊繃繃的胸肌,絲毫不在意,側臉貼在洛啟霖的胸口詢問,“我們去吃飯嗎?”
“不去,周六末我得回家。”
“回哪裡?我能去嗎?”
兩汪清澄如秋水的眼睛很是雪亮,看得洛啟霖有些不知所措,許秀延這是……想要跟他回家的意思。
想起小姨的話,他父母雙亡,自小體會不到多少親情。洛啟霖心猛地下沉,“走吧,我換個衣服。”
“真的嗎?”許秀延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動,抱着洛啟霖親了下他的鎖骨,“你要帶我回家見家長。”
“……”
太熱情受不了!
洛啟霖身子僵硬。
糟糕!
這深潭越踩越深。
………
罷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許秀延忙着感謝,低頭發現身上穿得衣服,有些妖氣,他重新換了一件外套。
在宿舍等着洛啟霖,手指輕輕摩挲着下巴,這手機一破,還是有點好處。
他們前腳剛走,後腳有個派送員從他們身邊經過,往宿舍樓跑去,來到512門口,敲了敲門。
今天周六,其他室友出去約會,隻剩高勇飛在,他起身過來開門。
面前的快遞員遞出一個鞋盒,帶着職業微笑咨詢,“請問洛啟霖同學在嗎?”
“他不在,你是……”高勇飛的目光停留在快遞盒子上,“這是給他嗎?”
快遞員笑着說:“對,需要本人親自簽收,如果他不在,我等下次再送。”
“他是我室友,我給他打個電話。”高勇飛掏出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