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導：“……”

攝影師擡眸看了他們倆一眼，從頭嚴肅到現在也沒憋住笑了。

程易也沒料到他會轉頭問自己，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問自己的原因在哪：“……動，沒事。”

于是秦青用手把自己挂在外面的那條腿拿回來放進水裡晃了晃。

發麻的感覺逐漸消退，轉而出現酥酥癢癢的難受，秦青輕皺了下鼻，緩過那陣不适之後，重新把腿挂出去，“好了。”

劉導問：“程易要不要調整一下呢？”

秦青也有些好奇，程易是怎麼做到拍了那麼久都不站起來活動活動的。

雖然拍戲過程中基本上都是他的動作，他并不是一直都坐的紋絲不動，但大部分時候他都是坐着的，而且坐着的位置都沒有變過。

想象一下自己被一個人壓在身上，卡在這個不大不小的浴缸裡，隻有拍戲的時候才能動一動，那屁股不得被坐成平底鍋一樣扁。

估計要比他挂在外面這條腿還難受吧？

但程易仍舊表示不用。

秦青心裡默默想，他的屁股一定是鐵打的。

在導演的鼓勵和安慰下，他們最後補拍的那一小段戲終于拍到位，這一段煎熬且任務艱巨的戲份拉上帷幕。

率先放進來的一小部分人裡有兩個演員的助理，陳倫和謝航手裡都拿着浴巾以及背着要換的衣物。

浴室裡站不下那麼多人，結束了這段拍攝工作的工作人員撤出去了一部分。

秦青從浴缸裡爬起來，盡管為了讓水溫不那麼涼，一直有工作人員在往裡加熱水，浴缸裡的水現在也已經變冷。

比體溫低一些的冷水由于秦青的動作掀起波瀾。

陳倫抖開了巨大的浴巾，一個眼疾手快将秦青給裹住，“這裡面有點悶……衣服在這裡，穿好不要着涼了。”

秦青裹着白色的浴巾走到浴室的角落，微微低着頭和陳倫在包裡整理着待會要穿的衣服。

謝航看着程易沒有要起來的意思，不知道是腦抽還是怎麼，他一手拿着浴巾，一手伸向程易，問出了一句非常欠揍的話：“要借你一把力嗎？”

程易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謝航：“？”

謝航：“。”

還沒來得及讓他思考是怎麼個事兒，程易從水中伸出一隻手，已經泡得指紋發皺的手心向上，言簡意赅：“浴巾。”

“哦哦。”謝航趕緊把浴巾遞給他。

交換浴巾的時候謝航的手無意貼了一下程易的手，他感覺程易的手還挺燙，但是這份燙和布在他皮膚表面的水沒有關系。

那水是涼的。

程易身上是燙的。

謝航想起前陣子秦青感冒，壓低聲音驚呼：“……我靠，你不會發燒了吧？”

程易起身裹上浴巾，謝航隻掃到一片白裡透紅的皮肉，還沒看清就已經被浴巾擋住了。

程易掖好浴巾的一角，手背也同身上那般白裡透紅，血管的青色明顯并凸起，說：“熱的。”

謝航一邊掏包裡的衣服一邊說：“水那麼涼。”

“涼我就不能熱了，你以為是誰在動。”程易拿過他掏出來的衣服，背對着所有人面對瓷磚開始換衣服取防護。

謝航語塞。

他轉頭去看秦青，秦青已經很迅速地套好衣服褲子，正一邊用浴巾擦拭頭發，一邊低聲和陳倫聊天，那雙耳朵紅得比程易還紅。

謝航一笑，沖嘴貧程易：“好可惜我沒看現場。秦青和你一起體型差很大吧？他應該沒練過。”

程易說：“是沒練過。體型差你就想想吧，看了小心長針眼。”

謝航癟癟嘴：“男的看男的有什麼？要長針眼早長了，我高中洗大澡堂，現在該瞎了都。”

程易穿好衣服，“少貧。”

謝航說：“本來就是。要我幫你取防護嗎？”

程易搖頭：“不要。”

謝航：“哦。”

程易幹脆利落地套上褲子，整理了一下衣擺，心想還好帶的這件衣服比較長，褲子也寬松，換好，他轉身去看秦青，正好撞見秦青也看着他，感覺像是有話說。

他跟在秦青身後一前一後撤離現場，終于呼吸到新鮮空氣。

程易向謝航要了煙和打火機，精挑細選了一個通風人少的地兒抽一根。

本想着抽完再看看秦青找不找他聊天，誰知秦青閑來無事湊了過來，程易一口煙差點吐到他跟前，連忙轉過頭呼出去。

他把煙頭也撇開，轉眼看秦青，“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