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打着拐彎轉向燈往橙子酒店走。
前台小姐值夜班,似乎很累,轉轉脖子一臉不耐煩丢給他一張卡。
周清點了點房卡,一根手指推回去。
“标間兒。”
前台小姐打了一半的哈欠憋回去。
看了看周清,再看向他身後的人。
彎腰重新換了張卡拿上來,欲言又止,“不是父子啊。”
周清要轉身的動作一滞。
問,“我看上去年紀很大?”
前台小姐盯着這張英俊的臉,搖頭,“你後面那帥哥,看着年紀小。”
周清啞然了一會兒,沒說話。
剛走出幾步,掃了掃宋幸濕哒哒的衣服,又退回來。
盯着前台小姐的臉,盯了半晌,嘴唇蠕動幾下,也沒說一句話。
前台小姐被盯得有點臉紅,想照鏡子,就摸摸自己發燙的臉。
“……先生還有事情嗎?”
“有沒有一次性内褲?”
前台小姐的臉從紅轉白再轉青,最後回到通紅。
眼神飄忽遊蕩在兩個帥哥之間,轉身去了一個小屋子裡,然後拿出一疊塑料袋。
“什麼尺寸的都有,您挑個吧。”
周清看她不正常的表情,張口想解釋什麼,心裡歎了口氣。
也沒挑,付完錢順到手裡,一刻也不想回頭地往前走。
“等下,先生。”
前台小姐叫住周清。
“您那間房間少些東西,您看要不要一起帶上去?”
周清扭頭。
各種各樣的小方盒,還有一瓶潤滑油林立在桌上。
頓時眼前一陣發黑。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周清心裡默念着這句話,對前台小姐說,“我跟我侄子睡覺。用不着。謝謝。”
前台小姐的臉唰一下慘白,“……”
進了房間,周清讓宋幸先去洗澡。
“衣服脫了給我,我放外面晾一下。”
把手裡一打内褲給他看,“阿幸,挑一個。”
宋幸看了眼周清,随便拿了一個進了浴室。
周清把宋幸的衣服攤在小桌,聽着浴室裡的水聲,自己也把黏糊糊的衣服脫掉,晾在椅子上。
房間裡太潮濕,一晚上肯定晾不幹。
找到遙控器,把空調打開了,桌子椅子對着風口呼呼吹。
這時,宋幸洗完澡出來。
穿着浴衣,腰間松松垮垮,衣服總往肩下滑。
周清好笑看着宋幸高低不一的浴袍,走過去幫他理了理衣領。
手握住腰間的帶子往裡緊緊。
“怎麼回事啊。”
“阿幸浴袍都不會穿。”
周清系結的時候,視線掠過少年胸膛白皙的肌膚。
凸出的鎖骨,連着脖頸的那一片很紅,仿佛還在往外冒着熱氣。
應該下手搓得太重了。
鎖骨下面右邊幾寸,是那一行小小的拉丁文紋身。
黑色的邊緣泛着燙傷般的绯紅。
周清反應過來時,手指已經在上面摩挲着。
感覺到少年的身體顫了顫,鹜然收回來,搓在褲子上。
“紋身……應該差不多要好了。”
“别動手再撓了。”
“皮膚都要過敏。”
周清錯身掠過他,拿起另一件浴袍走進浴室。
宋幸在原地站了會兒,耳根後紅了一片。
剛剛男人裸着上半身站在自己面前,結實的胸肌和緊實的腰腹都進了視野。
帶着外面潮濕的雨氣,撲在人的臉上。
很悶熱。
周清洗了頭,快速沖了沖身子,随便擦幾把頭發準備出來,摸摸還有好一會兒要幹的頭發。
又拐回洗漱台,操着吹風機呼呼吹,動作野蠻無比。
想到什麼,對外面的人喊道,“阿幸。進來吹頭發。”
宋幸正在把衣服攤在兩張床的其中一個,将每一件都攤在上面。
“阿幸?”
周清關掉吹風機,探出頭。
"沒聽見麼。進來。"
“哥給你吹頭發。”
宋幸又撥撥衣服,試圖将整張床占滿。
揪揪還往下掉水珠的頭發,“哦”了聲,啪嗒着拖鞋去周清那兒了。
周清吹頭發實在不敢恭維。
宋幸頭發多又厚,一層層吹起來麻煩,周清大手往上撥棱幾把,開到最大風,胡亂幾下就把外層給吹幹了。
頭發也總是紮進宋幸眼睛裡,不一會兒就往下流生理性眼淚。
“哥……”
他叫了一聲,伸手往眼睛上揉。
周清愣了下,才知道小孩兒的頭發不能這樣吹。
于是抓住宋幸的肩膀把人轉過來,前面的頭發捋到後面去。
“别揉了。”
“眼睛睜開,哥吹吹。”
宋幸被周清抓住頭發仰臉,眼睛上又辣又熱,男人粗粝的指腹揉在眼皮上。
很溫熱。
“轉回去。”
“後面還濕着……留這麼長頭發幹嘛。”
周清嘟囔着,但手裡的動作輕柔了許多,盡量不紮着宋幸。
過了大概二十分鐘。
像發電機一樣的聲音從耳邊消失了。
宋幸揉揉耳朵。
那裡被熱風吹得發燙,臉頰也被吹熱了。
“好了。”
周清抓抓宋幸蓬松的頭發。
又使壞揉亂往下壓,宋幸不得不驟然低頭。
“哥!”
宋幸拐着音叫周清,語氣裡滿是不悅。
要是他的頭發剛洗沒多久就被摸油了,一定有周清的責任。
周清低低笑了聲,手舉起來作投降狀。
“怎麼生氣了?阿幸。”
“哥不弄了。”
“上床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