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國宮内,一個長相精緻,保養得當,看起來非常具有攻擊力的美人身着貴妃華服,正緩步走向桑茗她們所在的院子。
桑茗正站在一旁低眉順眼的搭話。
“本宮給你的那塊料子,繡的時候可仔細了?那可是千金難換的一塊料子。”
“娘娘請放心,自然是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了。”
貴妃輕飄飄的看了一眼這個平日裡飛揚跋扈,說句話就要開罵的炮仗嗤笑道:“你倒是轉了性子,也是,該改改你那性子了,不然你們娘倆就得餓死。”
“娘娘教訓的是。”
貴妃被平日裡國主話都不聽的公主阿谀奉承着,心中的得意都快溢出來了,走一路說了一路。
到了桑茗住的院子後,她皺了皺眉,示意自己的宮女去開門。
“要不是你那瘋子母親刺繡還不錯,天下聞名,本宮是一步都不會踏進這個院裡。”
桑茗隻陪着笑,其他的什麼話也不說。
“公主!您總算回來了,這兩個賤婢要造反!”
風調雨順早就在暗處潛伏着,隻等桑茗和貴妃回來,好在二人眼前演戲。
“咋咋呼呼的做什麼?沖撞了貴妃娘娘可如何是好?”
桑茗皺着眉假裝呵斥她們二人。
“娘娘恕罪。”
風調雨順趕緊跪下去。
“何事要鬧成這樣?”
貴妃進了院子後眉頭就沒放平過,似乎這院裡的空氣都玷污了她。
“是,是隔壁院送來的兩個丫鬟,本,本來平日裡犯個小錯也沒什麼的,夫人仁慈,也沒有和她們計較,可是,剛剛奴婢進去給夫人端茶倒水的時候,發現,發現她們二人竟然往夫人的被褥上倒水!”
“倒水?這是你們夫人自己管教奴婢不嚴,這種小事咋呼成這樣?”
“不,不,還有更嚴重的!貴妃娘娘您讓夫人繡花樣的那塊布料,夫人唯恐出了什麼意外,日日放在自己跟前不離手的,那水,可就正正好好的全潑在那布料上了!”
“什麼?!”
貴妃的聲音瞬間拔高了許多,又尖又響,刺得桑茗沒忍住捂住了耳朵。
“隔壁院送來的丫鬟?隔壁院是誰?”
“是黎夫人。”
“本宮就知道,肯定是這個賤人!!”
桑茗早就知道了一切,黎夫人原本是貴妃的陪嫁丫鬟,當年國主還沒繼位時,陪着貴妃嫁過來的。
後來偷偷爬上了國主的床,大了肚子,這才被封了夫人。
後來的孩子也沒生下來,在貴妃的操持下,她也不能生育了。
于是就停在了夫人這個位置上爬不上去。
“定是那賤人知道那是我的料子!故意讓那些賤婢潑的水!把賤婢給本宮提上來!”
櫻紅柳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當是公主又要罵她們幾句,于是心不在焉的出了院門。
一出院門,迎面而來的就是火辣辣的兩巴掌!!
“賤婢,本宮的料子你也敢随便糟蹋,這料子都可以買下十個你了!聽說你們是隔壁院送來的人?哼,不愧是一個院的,瞧你們這狐媚子的樣子,知道的以為是丫鬟,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才是夫人呢,來人,給我發賣了!外面找個窯子賣出去,讓隔壁院那個賤人自己來跟本宮請罪!”
貴妃戰鬥力很強,三兩下就收拾完了局面,而後揚長而去。
桑茗松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屋裡的凳子上。
“公主好厲害!你是怎麼想到這樣的?這叫一箭雙雕對吧?既讓桃紅柳綠走了,又讓貴妃記恨上了隔壁院的,咱們又全身而退了!”
桑茗心中有事,也隻是敷衍了她們兩句,就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
“玄女啊,你到底要我怎麼救赦國?”
玄女名喚鄭雪芸,她的母親本是民間一位手藝高超的繡娘,被國主看中了後強擄進宮裡。
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手段,自從鄭雪芸有記憶開始,伴随她的就是瘋癫的母親和冷漠的父親,以及旁人時不時的嘲諷和冷言冷語。
赦國是個小國家,奇怪的是曆任國主卻生不出兒子,一個接一個的女兒生出來後,就沒有皇子能去領兵打仗,指揮軍隊了。
将兵權交給臣子們,那實在又是下下策了。
赦國緻命的弱點是有着豐厚的财力,因此被周邊國家當成寶珠一樣觊觎。
每來一個國家對赦國發動戰亂,赦國國主為了平息戰亂,隻得用錢财來賠償。
赦國膽小怕事的名聲傳遍了天下,因此越來越多的國家開始大規模進攻赦國。
每當有人發動戰争,都可以拿到錢。
因此赦國國主焦慮的早早白了發,隻盼後宮女人能早日生出幾個兒子領兵打仗。
鄭雪芸還懷在母親肚子裡的時候,她母親胎動的很厲害,連太醫都喜出望外的禀報國主,說這一胎可能是個兒子。
國主高興壞了,日日搬來這個院裡歇息。
可鄭雪芸出生那一刻,國主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難看。
将鄭雪芸丢給宮人後就怒不可遏的走了。
所謂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日後國主對鄭雪芸這個女兒還要冷淡些,二人每次見面都宛如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