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茗聽土地爺爺講故事的時候曾經聽過一個小國家的曆史。
當有敵寇侵入此國家時,宮中的妃嫔死的死逃的逃。
而入侵此小國家的是魔族的一個分支,曾經被逐出了魔界,一直在凡間吸食女子至陰之精生存。
那些妃嫔為了不被魔族人追上,先是找了宮内的士兵圍住了院門。
而後那些士兵全被殺了,魔族的士兵找到了這個偌大的宮殿中僅存的女子院落。
年幼的桑茗曾經仰起頭天真的問爺爺:“那院子裡的女子不多,魔族的人應該很快就反應過來,而後去追那些散落在外的妃子們了呀。”
“不,因為他們出不去了。”
那個國家來了位不知名人士,整日以鬥笠掩面,很少說話,可給人一種很厲害而神秘的感覺。
國主卻恭敬地将他請入了皇宮,好吃好喝的供着。
這個小國的宮殿被圍攻時,那個不知名人士設了一個陷阱,将魔族的人全部引了進去,而後把整個皇宮圈在裡面,這樣是為了保宮外的百姓。
“好奇怪,爺爺,宮裡還有人呢,他将人引入宮裡去,裡面的人不是死定了嗎?”
“此故事妙就妙在此處,這神秘男子似乎不是為了保護此小國家而去的,更多的是想獲取宮外百姓的認可。”
“呀,那國主豈不是被這男子害了?”
“可以這麼說,那宮裡的妃嫔四處逃走後,隻剩下那一個院的女子,簡直是餓狼眼中的肥肉,後果真是......”
幼小的桑茗聽說了這個故事後還流了眼淚,自己晚上偷偷的在院裡給那些死去的冤魂做了場法事。
因此桑茗對這個曆史故事記得很清楚。
“我問你,最近宮裡有沒有來什麼陌生人?”
風調搖搖頭:“陌生面孔多了,就是圍在咱們院子周圍的士兵就是奴婢從未見過的。”
“或者說,有沒有國主請來的貴客?”
“有的,有的,來了一位戴着鬥笠的神秘男子,被國主以最高規格的禮儀接待。”
“這院裡真的沒地方可以出去了?”
“有的,有的,公主,是有的。”
風調雨順忽然很小聲的在她耳邊說話,生怕别人聽見了。
“什麼?有?”
桑茗驚訝了一瞬間,她聽的故事裡可沒提到這院裡還有地方可以逃生。
“公主忘了嗎?院裡有個廢棄的冰窖,外面不往院裡送冰塊後,那地窖就荒廢了,好在入口本身就隐蔽,在院子牆角的雜草下。”
“帶我去看看。”
桑茗跟着過去,幾個人都腳步輕輕的,很怕驚擾了外面守着的士兵。
“你說,這裡是冰窖?”
桑茗看見眼前這個看起來隻能容納一個人的地道問。
“是啊公主,這裡是冰窖,因為院裡不怎麼來冰塊,所以冰窖也修的小,平日裡都是奴婢或者雨順下去的。”
将冰窖的蓋一掀開,一股寒涼之氣迎面而來。
那冰窖修的很狹小,裡面又不見光,與其說是冰窖,不如說是專程逃生的地道。
“可這冰窖通往外面嗎?”
“是通的,當時奴婢們怕進去放冰的時候被困在裡面,外面又恰巧沒有人,于是幹脆讓修冰窖的師父又通了個出口,咱們院偏,這通道出去就是南宮牆。”
外面包圍院子的人已經換成了魔族的士兵,證明這院裡馬上就要遭殃了。
“風調,咱們院不大,應該也隻有咱們四個人吧?”
風調支支吾吾的,桑茗的心咯噔一下。
“有事情就說,拖到事情來不及挽救的時候,有你後悔的。”
“前些日子,前些日子,貴妃她們來了一趟,公主您出去了,她們送來了一批宮裡身體有缺陷的宮女,說丢在咱們院裡,怕咱們院裡裝不下,隔壁院的就打通了咱們兩個院子,那些身體有缺陷的宮女們都被關去了隔壁院....奴婢早上去隔壁院看的時候,隔壁院的人已經不見了,奴婢心知這是要出事了......”
桑茗咬了咬嘴唇,很長時間才吐出胸口的一口濁氣。
“帶我去看,那些宮女在哪裡?”
風調領着桑茗去往隔壁院。
因為打通的匆忙,兩個院連接的牆上隻有一個簡陋的洞。
吱嘎——
關押宮女們的房門被桑茗輕輕推開。
那些宮女們都被捂着嘴巴,或者捆着雙手。
見有人進來,都面露驚恐的往後退縮。
那些宮女裡面最小的也才不過七八歲,甚至還在換牙期,最大的也才十七八歲,臉上稚氣未脫。
她們要麼就是皮膚上有很大的燒傷面積;要麼就是耳朵聽不見;還有的是畸形兒,有六根手指或者隻有四根。
這些宮女都是在宮裡做着最髒累的活兒,拿着最少的銀兩,還受着最多的白眼和謾罵。
“給她們吃飯了嗎?”
半晌,桑茗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仿佛有什麼東西堵在她的嗓子裡,上不去下不來,再多說一句,眼淚就要噙滿她整個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