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珩蘸着藥膏塗抹她傷口:“佩佩這剜目戲碼……”
他的指尖突然按進她未愈的箭疤,“比前世在合卺碑前假死更拙劣。”
他突然含住她耳垂輕咬,“連血都舍不得多流三滴。”
上官佩反手将藥瓶按在他心口:“不及陛下……”
他指甲摳開新結的血痂,“剜個'佩'字都要用軒轅劍——”
她冷笑,“怎麼不幹脆刻在喉頭昭告天下?”
青玉案上的《昭烈實錄》浸透藥汁,上官佩的翟衣廣袖拂過獨孤珩半敞的胸膛。
他腕間鎖魂繩突然纏住她持筆的手,在“暴君”二字上勾出并蒂蓮紋。]
獨孤珩引她指尖蘸自己心口血:“史官該這般寫……”
他就着血在頁腳補畫交頸鶴,“帝後互療剜心傷,血墨交融處,生并蒂雙姝。”
他突然扯開她衣襟露出肩頭傷,“就像這兩處傷——”
他的唇貼上她滲血的紗布,“合該紋作比翼鳥。”
上官佩銀針抵住他咽喉:“陛下可知這金瘡藥……”
她突然将藥粉撒向燭火,“混了佩字營新研的蝕骨散?”
瞬間燃起的綠焰的,竄起映亮他驟縮的瞳孔……
子夜驚雷劈開禦書房琉璃瓦,暴雨澆透案頭未幹的“比翼鳥”紋樣。
上官佩攥着半枚解毒丹抵在獨孤珩唇間,他齒間卻咬着她及笄時的碎玉簪。
獨孤珩咽下毒血輕笑):"佩佩這毒……”
他突然扯斷鎖魂繩喂進她口中,“比冷宮那碗堕胎藥溫和多了。”
他掌心撫上她小腹舊傷,“當年你說這裡……”
他的指尖突用力按入疤痕,“埋着孤的孽種。”
上官佩簪尖刺破他掌心:“是埋着你的罪證!”
她突然掀開地磚露出冰鑒,“陛下要不要看看……”
她扯出凍僵的胎兒遺體,對他說道,“這團血肉上刻着什麼字?”
冰鑒寒霧中浮出青紫嬰屍,心口烙着“珩佩永囚”的篆文。
獨孤珩的玄鐵匕首突然刺穿冰層,刀尖挑起纏繞胎發的鎖魂繩殘段。
獨孤珩将嬰屍按向她心口,“佩佩可知這孩子的臍帶……”
他扯出繩結裡暗藏的血書,“浸過你生産時的血?”
上官佩見到血書遇熱顯形,竟是前世未寫完的合婚庚帖。
上官佩奪過匕首剖開嬰屍,“那陛下該看看……”
她掏出凍成冰珠的心髒,“這裡面的三百根毒針——”
隻見冰珠映出他驟然蒼白的臉,“根根刻着你的生辰!”
破曉的鴉青天光裡,兩人在《本紀》灰燼間撕咬纏鬥。
獨孤珩突然擒住她後頸,将混着血與灰的唇印烙在她未愈的箭疤上。
獨孤珩舔去她睫毛上的血珠:“史書該怎麼記今夜?”
他突然将燒焦的鎖魂繩塞進她傷口,“帝後剜心互弑,血濺處生連理枝……”
他笑着咳出帶灰的血,“還是'雙煞焚史殉情,灰燼中孕新朝'?”
上官佩咬着他喉結撕下舊傷結痂的皮肉:該記——”
她将染血的史冊殘頁塞進他傷口,“昭烈女帝吞暴君骨灰,孕山河永昌!”
她突然拽過冰鑒扣住兩人,“陛下且看……”
隻見冰面映出兩人交纏的身影,“這囚籠可還襯得起生生世世?”
上官佩撫着冰鑒裡兩人的倒影:“陛下可知這冰能存影千年?”
她突然咬破他舌尖,“千年後世人隻會看見——“暴君是如何被妖後拆吃入腹!””
他的血在冰面勾出交頸鶴,“暴君是如何被妖後拆吃入腹!”
獨孤珩笑着将冰鑒機關鎖死:“那孤要佩佩每日啃噬時……”
他引她手按向自己跳動的心口,“都聽見這裡喊着你的名!”
他突然震碎冰鑒露出暗格,“就像這暗格裡……”
他掏出纏滿鎖魂繩的嬰屍襁褓,“裝着咱們第三百世的'孽種'!”
當史官推開禦書房的門,隻見滿地灰燼拼成"生生世世"的篆文,冰鑒殘片上凝着交頸鶴血紋。
而太廟新供的長明燈芯,赫然是用燒焦的鎖魂繩與《本紀》殘頁撚成,燈油裡沉浮着兩枚帶血的乳牙——正是七歲那年,獨孤珩被上官佩打落的犬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