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紀初就在那支支吾吾徹底說不話之後,阮尋才走過去,繼續“哥倆好”,大大方方摟住紀初就的肩膀,“我就說嘛,都是大老爺們,有啥好介意來介意去的。”
阮尋身上還帶着點水珠,清爽幹淨帶着香味的身體靠上來的那一刻,紀初就身體一僵,心裡咯噔一下,以前從來沒有人和紀初就貼這麼近過,哪怕是初中最好的朋友也沒有過。阮尋身上的香味一直鑽進紀初就的鼻子,輕輕柔柔的,他又放松下來。
阮尋其實感覺到了紀初就的身體變化,不過他就以為是紀初就嬌生慣養,不大适應與人親密接觸,不太習慣。
然後就放開了自己的手,問:“你要不要把雞腿分一盒給陳新?”
“好啊,當然要給。”紀初就剛剛就是看着桌子上的那一小撂雞腿,正發愁吃不完。
“我其實是覺得挺想給的,但是很怕給他,”阮尋做了激烈的思想鬥争,“算了,還是得給……”
紀初就看見阮尋這個樣子覺得怪好笑的,但是也挺好奇的,“怎麼,為什麼會怕?給了他會怎麼樣是嗎?”
“他會給你回報。”阮尋想了想,簡單地總結道。
“那他是個好人。”紀初就也言簡意赅地順着阮尋的話下了定義。
最後他們還是放了一盒雞腿在陳新的桌子上。阮尋在上面附了一張紙條:是新舍友的媽媽做的,他送你一盒。他叫紀初就,他人很好,你明晚應該按時回來認識一下。落款是尋。
紀初就沒有看到阮尋寫的紙條。
不過,第二天,确實收到了陳新的回報。
紀初就起床時看到床頭有個本子,翻開一看是物理筆記。上面還有一張紙條:“謝謝初就,我是陳新,你媽媽做的雞腿很好吃。我看你桌上都是物理習題,猜可能是銜接不上。這是我之前整理的一些物理的基礎筆記,隻要你不笨,我相信用處會很大。新。”
哪裡可怕,明明很可愛。紀初就把本子收進書包,一點也不覺得那句“隻要你不笨”會冒犯到他。
阮尋也醒來,他絕望地發現果然自己也收到了禮物——一份語文試卷和英語試卷。上面也有紙條:“多謝你的提醒,是我疏忽了,由于咱們專業不對口,謹贈提高版的語文試卷和英語試卷各一份。PS:寫完放我桌上,讓我借鑒交流一下。你的新。”
阮尋捧着試卷呆坐在床上,雙眼迷蒙,“我都說了是初就給的啊,憑什麼我也有,不公平!”真的是欲哭無淚,要是不做,陳新回來就會催他,一直催。
紀初就嘗試開口安慰他:“我覺得,他人挺好的啊……”
“是挺好的,”阮尋憤憤地說,“隻是他還沒給你試卷,給你的考卷你一定要做,不做他催你,做好了之後還要給他改的那種,甜蜜的痛苦。”阮尋說完撓撓頭,一骨碌爬起來,算了,做就做。
兩人起的還算早,就悠哉地收拾一下,準備去食堂吃早餐。
“你找位置,我去買。”阮尋丢下一句話,就跑到食堂的人海中去了。
紀初就随便找了個位置,等了一會,擡頭看見了在人群中張望的阮尋,就朝他揮了揮手。
“哎喲可擠死我了,大早上還那麼多的人。”阮尋把手裡的托盤放下。
紀初就看了一眼,“吃得完?”
“我剛剛忘記問你想吃啥了,也不知道你有沒有忌口的,粥、油條、豆漿、包子還有些小菜啥的我看着就買了,你想吃啥你先選,剩下的我吃。”阮尋在紀初就對面的位置坐下。
紀初就也不客氣,把粥推過來再拿起包子直接開始吃。
阮尋見他拿起包子的時候愣了一下,随即就自己拿起豆漿和油條三下五除二吃完。然後就眼巴巴地盯着紀初就。
紀初就被盯得發怵,于是皺了皺眉頭,“怎麼了?”
阮尋搖搖頭,“沒,”想了想說,“我以為你喜歡豆漿來着。”
紀初就“哦”了一聲,過了一會見阮尋還盯着他,才反應過來阮尋的意思。
于是他擡頭看着阮尋,阮尋還是盯着他,更準确地說,是盯着他的粥。
紀初就頓時哭笑不得,把粥推過去,“喝嗎?”
“不喝,”阮尋撇開頭,把粥退回去,“你快喝,吃飽好上課。”
紀初就就着包子又喝了幾口粥,“我真的喝不下了,你不喝倒掉就浪費了。”
阮尋就把粥接過來,“明天咱們都喝粥。”
“……好。”紀初就無奈。
吃完二人慢慢走出食堂,早上的風景不錯,靜靜地走着,兩人一時間也沒想出要說什麼話,走着高二的教學樓就到了,阮尋就停下,“中午記得過來啊。”
“行。”紀初就往前走,頭也沒回的答道。
陸升從後頭上來摟住阮尋肩膀,“阮尋,你們關系很鐵嘛,感情升溫的倒挺快。”
阮尋用手肘往後輕輕地頂了一下陸升,“那是自然,我們是一個宿舍的,我不就是你衆多好朋友中最普通的一個嗎,我和初就關系肯定比你好多了。”
“哎呀,阮尋哥哥不要跟我計較嘛。對了,”陸升又靠近幾分,“中午吃不吃牛肉?”
“這還用問嗎,那肯定是必須的啊。”阮尋毫不猶豫。
“那如果你跑的過我,我就分你一點怎麼樣?”陸升壞笑。
“不是,你要那麼多幹嘛?”阮尋心如死灰。跑過陸升?真是開玩笑,要是那麼簡單,還會有陸升和他這個約定嗎。
“分給你的初就啊,不是你說跟人家一個宿舍,關系得搞好一點嘛,咱們可是好兄弟啊,我可是為你好。”陸升語重心長。
“謝謝你啊陸升。”阮尋一臉感動,“但是,”
陸升見他但半天也沒動靜,便問:“但是什麼?”
“但是就是就算我跑不過你,你也要分我。”阮尋一本正經。
“我可去你的吧。”陸升無語了。
二中的牛肉用阮尋的話來說就是唯一算得上可以給人吃的菜。但是陸升真的很奇怪,阮尋基本上每次去食堂有牛肉的話就必點,這也算了,關鍵是這都一年了,他還是吃不膩。以至于陸升每次看阮尋吃牛肉都替他犯暈,還造就了陸升“自己吃比看着他吃強”的變态想法,并且緻力于和阮尋搶牛肉吃。
阮尋當然不知道陸升心裡的小九九,隻能每天絞盡腦汁地從陸升嘴裡搶點肉吃——陸升和打菜的阿姨混得好,每次打肉都是滿滿當當實實在在的一大勺,而給阮尋打的時候,手比帕金森還帕金森,而且能準确地篩選掉肉,留下可憐的幾片肉和一堆的蔥姜蒜,真是令阮尋摸不着頭腦。
因為陸升的行為過于人神共憤,于是阮尋和顔平傑就組成了一個偷肉陣線聯盟,該聯盟以“打倒資本主義家陸升,還我牛肉!”為口号和宗旨,憑借阮尋和顔平傑的死皮賴臉,該組織發展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