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阮尋他們出來,一行人人手一隻冰棍就往宿舍走,陸升他們都住在三樓,孫怡靜住在五樓。
阮尋幫着紀初就一起把雞腿搬出來,給顔平傑和陸升一人分了一盒,再給了一盒讓他們拿給孫怡靜。
陸升和顔平傑轉身準備走的時候,阮尋一把叫住他們:“诶,你們兩個吃完了記得把餐盒洗洗還給人家!”
“知道啦!”陸升頭也不回就走了。
紀初就和阮尋會到宿舍裡頭,阮尋坐在椅子上,頭往後一靠,“呼——”長舒了一口氣。
“怎麼了?”紀初就感覺有點好笑,因為阮尋的樣子好像剛剛經曆了一場惡戰。
“沒怎麼,”阮尋起身脫掉上衣,“就是他們太喧鬧了,讓我好疲憊。”
去你的吧。紀初就心裡想,你和陸升半斤八兩,互相成就罷了。
但是紀初就把并沒有出聲打擊他,轉眼阮尋就已經換好了褲衩,爬上床,“熱死我了,準備睡覺。”
“嗯好。”紀初就去衛生間洗了個手,轉身出來又拿了毛巾和睡衣,把炎熱和身上的粘膩洗去了點,才爬上了床。
上鋪的阮尋已經入睡,在紀初就上床的時候還翻了個身。
阮尋睡覺還挺安分的,不怎麼翻身,也不打呼噜。不要問紀初就是怎麼知道的,因為他認床,所以這幾天失眠。
但是紀初就對陳新的佩服是五體投地的,因為這兩天就算他失眠,也愣是沒有見到陳新的影子。
夜深人靜的時候人們總是容易情緒泛濫,尤其那時候還沒有智能電子産品什麼的。
紀初就想到了他的爺爺奶奶。
老頭子老太太人都很好,不會斤斤計較,他們也是這麼教導紀初就的。初中時每個星期五,老太太的電話都會在下午第一節下課的時候打到他的學校,問他回不回家。如果是肯定的回答,老頭子的笑聲就會從電話那頭傳來,如果紀初就有事回不去,他們就會仔細叮囑他不要闖禍,要保護好自己。
他都不記得自己最後一次見到爺爺奶奶的時候了,不記得最後一次和爺爺奶奶說的話是什麼了,但是他總記得,在他賴床的時候,奶奶的叫聲從門外傳來:“小寶,起來吃完早飯再睡啦。”有時候掙紮了幾下沒起來的話,爺爺就會過來掀他的被子,“臭小子,奶奶叫你起床沒聽見是嗎。”
紀初就很想再回到過去,和奶奶撒個嬌,和爺爺下一次棋,這次一定會故意輸給爺爺的……
可是時間永遠不許有這種假設。
“咔哒——”宿舍門發出的聲音打斷了紀初就的回憶。
紀初就驚起,倒是吓到了剛小心翼翼關好門正好轉過身的陳新。
一時間兩人面面相觑,有些尴尬。
“咳,”陳新走進來,把書放在桌子上,打開台燈,壓低聲音說,“你還沒睡着啊。”
台燈帶來的可見度雖然不高,但還是足夠讓紀初就看見了陳新的樣子,和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樣。
“嗯,”紀初就應了一聲,“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陳新失笑,“怎麼我還不能睡覺了是嗎?”
“不是,”紀初就也覺得剛剛自己的話有些莫名其妙,“前兩天你不是很晚才……”
“昨天周末,”陳新想了想,“好吧,今天确實回來的早了點,畢竟以往都是先在自習室睡過一覺醒了才回來繼續睡。”
陳新轉頭,看見紀初就笑了,“搬過來都沒和你正式見過面,其實就是我懶,要不是自習室的桌子不太舒服……”
“……好吧好吧,我就是懶得走。”陳新走過來揉了揉紀初就的頭,“怎麼樣,我還不錯吧?”
紀初就莫名其妙,“不錯什麼?”
陳新歎了口氣,“我的人啊,嗯,我覺得肯定和你想象中有些不一樣。”
“額,你怎麼知道?”确實不一樣,紀初就也确實好奇。
“因為剛剛你看見我樣子的時候,愣了一下,我暫且理解為吃驚吧,雖然那個過程很短暫。”
牛。這是紀初就心裡唯一的想法。
但是其實這都是陳新胡謅的,想象中和現實的差别太大,這基本是所有人對陳新的第一印象,也基本沒有人能逃脫這個定律。
紀初就沒說話,陳新就想逗逗他。
“那讓我猜一猜,在你心裡我是什麼樣的。”
紀初就一幅悉聽尊便的表情。
反正也睡不着,有人陪你聊天的感覺還是不錯的。
“我的身高一米六五,頭發不梳,胡子不理,邋裡邋遢,戴個眼鏡,衣服五天之内不會洗,褲子七天之内不會脫,襪子一個月換一雙就是恩賜,鞋子那沒有三個月的發酵是不會再見的,而且頭屑如雨下,走過之處就是一場揚揚大雪……”
“哈哈哈哈,”紀初就頭一次見有人這麼形容自己的,“行了,你沒有那麼不堪。”
不堪?陳新真是要給這個詞跪了。
“在我心裡你就是一個普通人,平凡但是刻苦努力的普通人。”
“刻苦努力是真的,平凡還真不是來形容我的。”陳新笑笑,開玩笑,我可是神秘的風雲人物好不好?“那現在見到真人了,真實的感覺是什麼樣的?”
“真要聽?”
“真的。”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誇我的。
“現在就是一個帥氣的刻苦努力且無敵自戀的普通人。”紀初就認真地給出自己中肯的評價。
“哈哈哈哈哈,”陳新忍俊不禁,“可以,這很陳新。”
此時上鋪的阮尋聽不下去了:“有沒有人管管啊,真忘了我睡着了是不是!”
“那個,阮尋,”陳新一臉抱歉,“不好意思啊,明明剛開始的時候還記得的。”
這一下阮尋都被氣笑了,躺回去,“就欺負我沒有起床氣吧你們,初就快睡,老陳趕緊收拾一下滾回去自己床上去。”
“遵旨。”陳新應了一聲,和紀初就相視一笑。
紀初就這會躺下去倒是好睡得很,一覺直接到了天亮。
不過這幾晚還是算熬了夜,報應雖然遲到了,但是不會缺席,于是第二天精神就不是很好的樣子。
阮尋過來叫他起床的時候,他還是有點迷迷糊糊的。
“初就,起床啦,老陳早都去早讀了,你再不起早飯都沒得吃了。”阮尋搖了搖紀初就。
“嗯,好。”紀初就起了身,阮尋看他已經醒了,就去洗漱了,等他從衛生間出來就看到紀初就依舊呆坐在床上。
阮尋有些哭笑不得,“你幹啥呢?”
“讓我緩緩,我的身體還沒全醒。”紀初就做最後的掙紮。
過了三十秒,紀初就像是經過一番為難的抉擇,一咬牙,一躍而起。
出了宿舍,紀初就都保持很快的速度在前進。
“诶诶诶,沒必要這麼快吧,”阮尋隻好跟着加快速度,“是晚了點今天,但是絕對不會遲到啊,幹嘛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