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聽着遲也的玩笑,卻一點不覺得好笑,但他不會叫遲也難堪,更不會讓氣氛變得尴尬,便附和着淺淺勾了勾唇角。
他很快想到什麼,不動聲色的從口袋裡拿出什麼,轉移了話題,“小遲老師,伸個手吧。”
遲也不明就以的眨了眨眼,但還是慢慢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放到了江逾白面前。
“幹嘛啊?”遲也笑着問。
她話音落地,便見江逾白随之攤開了自己的掌心,而與此同時,一顆包裝精巧的粉色糖果掉落在遲也掌心裡。
在燈光下有些熠熠的糖果掉下來的那一刻,落在手心裡的聲音似乎于遲也一瞬間的心跳聲重合在一起。
她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也無法描述那種感覺,隻知道似乎是那一刻她心裡有什麼東西松動了一下。
就像是某種封印慢慢在無形中脫落,讓她有了一種重獲新生的滋味。
“幹什麼?江教授想用一顆糖打發我不成?”心裡泛起的奇異感被遲也不露聲色的壓了下去,她咧着嘴笑了下,卻還是開心的收下了掌心的糖果。
江逾白看她耳後一縷發絲垂下,鬼使神差的慢慢俯下身子,伸手将那縷發重新勾到耳後,他微熱的指尖擦過遲也薄而粉的耳廓時,遲也下意識的攥緊了拳,肩膀也跟着微微一顫。
江逾白依舊保持着俯身的姿勢,他一雙眼裡似是藏匿着萬般柔情,深褐色的瞳仁裡倒映着遲也清秀妍麗的一張臉。
遲也擡眸時,便一不小心的陷進了那雙深邃的眸子中。
她暗暗咬了咬舌,提醒自己不要被美色所惑,她就說江逾白那雙眼天生自帶濾鏡,看狗都深情。
“萬聖節快樂啊,我的小遲老師今晚也有糖,看來也不能夠搗蛋了。”江逾白的音質本就偏低,他此刻又刻意壓着笑,更帶了幾分撩人卻不自知的意味。
屋裡的暖氣在這一刻陡然升溫到高潮,遲也手撐在沙發上,有借力想往後退,撤出江逾白視線範圍的沖動。
可是她的背早已不知何時靠到沙發最末端,已經退無可退。
遲也扶在沙發上的手微微蜷縮起來,有些緊張的蹙了蹙眉,她自覺這氛圍不對勁,正想要尋個機會離開的時候,有細小的“嗚嗚”聲由遠及近傳入耳中。
幾乎是同時,兩人一齊偏頭看過去。
卻見不遠處書房的門被扒開了一條縫,一隻淡黃色的小柯基從裡面探頭探腦的颠颠跑出來。
它左顧右盼,一步步邁的謹慎,在看到沙發上兩個有些陌生的人影時,又怯怯的往後退了退。
遲也的目光頓時就被吸引住了,江逾白也順勢起了身,眼含笑意的看向滿臉興奮的女孩,等着她發問。
“哪來的小柯基?好可愛哦。”遲也其實蠻喜歡貓貓狗狗的,也有養一隻的打算,可惜一直沒找到合适的機會。
沒等江逾白回答,遲也已經離開沙發,趿拉着拖鞋往小柯基的方向走了兩步。
像是怕吓到小家夥,她腳步放的很輕。
江逾白就這樣靜靜托腮坐在沙發上看着遲也的一舉一動,若是遲也此刻回頭看一眼,她大抵便會看到男人眼中那樣的情意和溫柔從來沒有對第二個人展示過。
江逾白一直都知道,遲也對待小朋友、小動物是很有耐心的,至少比對待自己有耐心的多。
小柯基似乎還有點怕生,面對遲也的靠近,慢慢向後縮去,直到退到沒有路可以走,它還妄圖尋找空檔突襲出去,然而卻被掐住了命運的後頸,給直接抱到了懷裡。
無路可逃的小柯基委屈巴巴的伏在遲也臂彎間“嗚嗚”叫着。
“它好小啊,看上去像是剛出生的,哪裡來的啊?”遲也坐回沙發上,手卻一直在給小柯基順毛兒。
“回家之前順路去了一趟賀大哥家給他拿衣服,他們家的阿福前不久剛生了一窩小柯基,嫂子就問我要不要帶回去養一隻,我想你應該會喜歡,就上樓挑了一隻最可愛的帶回來。”江逾白也伸手摸了摸小柯基的腦袋,毛茸茸的,倒真的很讨喜。
“它真的很可愛哎,江教授眼光值得點贊。”遲也給江逾白比了個大拇指,又抱起柯基看了看,“你說,它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啊?我們給它取個什麼名字好呢?”
遲也眨巴着眼睛,滿臉希冀的看着江逾白。
摸了摸柯基的爪子,江逾白擡眸一笑,秀氣的長眉也跟着彎起,“是女孩子。”
“原來,你是個小女生啊。”遲也晃了晃小柯基,杏眼裡熠熠生輝,“哪叫個什麼呢?女孩得取個精緻好聽的名兒。花花?Lucky?”
“月亮。”江逾白适時的開口,聲音溫柔的像是三月春風拂過耳畔,“叫月亮吧,多可愛的名字。”
遲也斟酌了一二。
最後還是摒棄了花花這個俗名,選擇了江逾白的月亮。
盡管她一直不明白月亮什麼時候和可愛挂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