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小時前,槐安村。
江逾白在陸杳高高興興蹦跶走後,又翻看了會兒面前的資料,正要擡手去拿水杯,手卻不小心碰到了那顆糖果。
不知想到什麼,江逾白原本要去夠水杯的手往後撤了撤,落在了糖果上,他不動聲色拿在掌心裡把玩起來,無聲的笑了笑,隻是心裡卻多少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覺。
要是今天不是在這麼遠的地方工作,應該可以趕回去陪她過萬聖節,雖然在國内而言并不是什麼傳統重要的節日,可是……
江逾白凝着糖果的一雙眸子幽暗深邃,似是在透過這顆糖果注視着其他什麼一樣。
可是,每一個可以借口在一起過的節日,都不想放過呢。
江逾白煩悶的将糖果放進了口袋裡,資料短時間是看不進去了,索性決定起身去外面逛逛,放松放松心情。
剛走出臨時搭建的營帳,便看見了不遠處的賀蘭峻正叉着腰和越野車的司機小何聊天。
似乎是看見江逾白出來,賀蘭峻向他招了招手,“哎,逾白,這裡,過來一下。”
江逾白聽見他的呼喊,慢慢踱步過去,問了句,“是有什麼事嗎?”
見司機小何在和自己打招呼,江逾白禮貌的颔首回應。
“小何今天要送批東西會所裡,時間問題今晚可能不回來,所以問問你有沒有什麼東西需要從家裡捎來的,小何可以幫你順便帶來。我讓你嫂子幫收了兩件衣服,你要不要也帶兩件,過兩天還得降溫。”賀蘭峻說着還象征性的跺了跺腳。
江逾白聽了他的話,卻是有了另一番思量。
……
聽完江逾白給自己的解釋,遲也坐在沙發上,笑的前仰後翻,“江教授,所以你就搶了人家小何同志的工作跑回來了?”
江逾白老實點頭,語氣罕見帶了幾分委屈的語氣,“開了大半天的車呢,山路又颠的很,渾身都要散架了。”
遲也顯然也是一愣,她印象中的江逾白一直都是成熟穩重的代名詞,像這種孩子氣、小朋友的話她從前是怎麼也不會想到能從江逾白嘴裡聽到。
遲也其實注意到了,江逾白自從坐下後,就一直在揉肩膀的位置,結合他先前所說,最近一直在熬夜修複一件文物,應該是肌肉疲勞了。
“那……我給你揉揉?”想起江逾白之前對自己的照顧,遲也猶豫着開了口。
江逾白擡頭看了遲也一眼,鳳眼裡透着亮晶晶的笑意,竟真的背轉了身去,帶着笑的聲音也随之傳來,“那就多謝小遲老師了。”
遲也認命的跪坐起身,話是她自己放出去的,還能收回來不成?
索性她以前在家的時候因為給母上大人捏肩倒也是捏出了一副好手藝。
遲也的手小巧玲珑,指甲蓋也修剪的齊整,此刻映着燈光透着嬌嫩的粉白,像是一塊粉色的美玉。
她看着纖瘦,手勁卻不小,推拉有度,時捏時錘,倒還真像那麼回事,解了點疲乏和酸脹。
背對着遲也,江逾白以手掩唇,輕咳着笑了聲,耳畔莫名響起之前在槐安村,賀蘭峻給他傳授的經驗。
“女孩子雖然大部分都喜歡能保護自己,給自己安全感的男孩子,但生活嘛,偶爾也需要點調味劑,你也不能一直表現出成熟穩重的樣子,也可以适當的示示弱,撒撒嬌,擺出點委屈矯情的樣子。”
“這個方法哥親試過,嘎嘎有用,完了媳婦可心疼了。”
江逾白勾了勾唇角,倒是誠不欺他。
不過他到底沒舍得太過折騰遲也,按了約莫不到五分鐘,就拉着遲也的胳膊讓她坐回了沙發上。
“謝謝小遲老師了,已經好多了。”他說着轉過身子,活動活動了肩膀,倒也沒說假話,筋骨的确舒展了些。
遲也見自己幫上了忙,也不由跟着展眉笑了笑,她忽而又想到一個問題,“所以你之前發消息問我是不是不在家,不是從監控裡看到的,而是因為你回來發現我不在?”
江逾白點了點頭,又将桌上的水遞給遲也,“嗯,雖然裝了監控,但我倒是不怎麼看。”
“啧啧。”遲也搖了搖頭,“江教授難道就不好奇我平時在家裡幹嘛嗎?”
江逾白看着遲也喝完水,接過杯子放回原位,輕搖頭,“我想這是你的隐私,我不必也不該随意窺探,再說裝監控的初衷也不是為了監視誰。”
聽完江逾白的話,遲也肉眼可見的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過他會這樣說,不過以江逾白的教養和素質,能說這樣的話做這樣的事倒也不奇怪。
“可是你好像還是沒有說,為什麼要自己親自回來?”遲也一臉認真的看着江逾白,她拿着抱枕的手慢慢攥拳,有些害怕聽到她心裡想着的那個答案。
江逾白應該不是因為想要陪她過萬聖節才特意回來的吧?
遲也的小動作和略顯不自在的小情緒都被江逾白收于眼底,他斟酌着緩緩開口,“當然是回來收拾幾件厚點衣服走,小何可不知道我已經結婚的事,若是叫他看到你,小遲老師要怎麼解釋和我的關系呢?”
遲也聽完他的解釋,莫名的松了口氣,随口玩笑道,“寄居在表哥家中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