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姬回到車上,良久,衛蒼衍和傅蔺江才恍恍惚惚跟着回來,傅蔺江還好,他拍了拍衛蒼衍的肩,示意自己來開車,衛蒼衍的狀态跟遊魂似的,再讓他開車,他怕摔下高架橋。
衛蒼衍坐到了後座,車子啟動重新上路,他滿臉不可思議,又忍不住從斜後方偷看扶姬。
扶姬的側臉線條流暢,眉目清秀,她...不,應該是他;鵝蛋臉,丹鳳眼,鼻尖小巧唇形豐潤,很漂亮,是那種男女莫辨的漂亮。
喉結和正常男性比起來實在不算明顯,卻也比一般女孩大很多。
但女性有些喉結也比較明顯,所以衛蒼衍以前一直沒往這處想。
現在他重新看扶姬,發現他身上男性的特征其實也很明顯。
扶姬的氣質很特别,當衛蒼衍覺得他是女性時,他身上的女性特征就非常突出,但他知道扶姬是男性後,他身上屬于男性的部分就仿佛撥開雲霧露了出來。
扶姬不在意衛蒼衍的目光,依舊看着窗外的風景。
他不在乎衛蒼衍把他看成男性或者女性,也不知道自己給了他多大的沖擊。
傅蔺江一邊開車一邊通過後視鏡觀察神色恍惚的衛蒼衍,時不時還不經意側頭看一眼面無表情的扶姬。
他大概是世界上最能和衛蒼衍感同身受,明白他此刻世界觀受到多大沖擊的人。
特事局私下稱呼衛蒼衍是天道的私生子,命格好到能當鎮物的人,從小到大什麼要什麼有什麼,人聰明性格開朗交友廣泛,上天給他的豪宅裡全是門,隻看他想不想打開。
這樣的天之驕子,偏偏有一樣唯一得不到的東西。
還持續了16年,或許連他自己都分不清,他對夢中那道身影到底是仰慕還是執念。
夢到便想尋找,而越找不到便越好奇,那夢中白裙的裙角像貓的尾巴,輕輕搖擺着,撩撥追尋者的心神。
現在好不容易突然找到了,結果發現,原來他認定16年的小姐姐是小哥哥,這跟前戲做得差不多,氣氛正好,結果對方突然掀開裙子并對你敬禮有什麼差别?
反正傅蔺江覺得要是自己,可能這輩子都不行了。
他有心安慰衛蒼衍,實在不行咱就換一個,白裙子黑長直多的是,要是有什麼特殊要求,兄弟跑斷腿也想辦法給你找一個。
咱就當這都是一場夢,做了十六年也該醒了。
但扶姬還在車上,他不好多言。
非年非節,高速上車不多,傅蔺江覺得車上氣氛尴尬,幹脆一腳油門壓着限速邊緣開,比導航預計的時間還快了十分鐘到越川縣高速站口。
過了收費站,傅蔺江開口打破車上的沉默:“扶姬,你要去哪兒?”
他下意識還想叫扶姬小姐,還好及時住口。
扶姬沒有立馬回答傅蔺江的話,而是從背包中拿出太河盤,太河盤還在不停轉動,扶姬看了一眼,說:“西北方。”
秉持着送佛送到西,傅蔺江往西北方向開去。
西北方正好是越川縣縣城,在扶姬的指示下,最後他們将車停在了一個别墅區門口。
“在裡面。”扶姬看着羅盤,但不用看羅盤,遠遠他就感受到了别墅區不同尋常的氣場。
衛蒼衍同樣感受到了,這個别墅區,陰煞的氣息很重,他對傅蔺江說:“老傅,把車開進去。”
傅蔺江應了一聲,小區門口有保安亭,電動道閘杆子橫着,車開到跟前,因為不是登記車輛橫杆沒有升上去。
他打開車窗,從中央扶手箱拿了包軟中華出來,扔給門衛亭裡坐着的大爺,一邊操着口京片子對大爺說:“大爺,我來探親的,我姑家在你們小區,最近出了點事兒,我媽讓我過來看看,能幫忙就得搭把手。”
要是地道京市人肯定能聽出來傅蔺江這口塑料京市話,但非京市人聽着也像模像樣。
大爺捏了捏軟中華的包裝,看了眼京A的牌照和四個圈的車标,面上露出一點笑容來,也不要他打電話确認了,一邊打開擋車器一邊熱心地問:“你是林家太太的親戚啊?沒想到林家還有在京城的親戚。”
傅蔺江含糊地點頭,開車進去。
一路走過來,這縣城的經濟發展很不錯,别墅區的規劃做得挺好。
他按照扶姬指的方向開,直到扶姬喊停。
“你别過去。”扶姬看向不遠處的别墅,解開安全帶,說一聲:“謝謝你們送我到這兒。”
便下車離開。
傅蔺江點頭,正要跟他道别,就聽見第二聲關門聲:“???”
他轉頭,便看見衛蒼衍跟着下了車:“不是,你下車幹嘛?”
他打開車窗問。
衛蒼衍轉頭,義正詞嚴對他說:“此地陰煞之氣甚重,要是不管,會出人命,還不止一條,身為特事局外勤部的專員,我們既然碰上了,就不能不管!”
傅蔺江看不見那些東西,聞言面色也凝重了幾分,拿出手機就要聯系局裡:“好,那我立馬和局裡報備,讓他們派人來——”
“且慢!”衛蒼衍手伸進車窗,按住傅蔺江要打電話的手,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道,“你現在打電話,等局裡來人了,黃花菜都涼了!”
傅蔺江皺眉,就想反駁,這不可能,他們局裡效率多高衛蒼衍都是和他一起親身感受的,他倆能活到現在不就是因為局裡辦事效率高。
而且這裡是東南轄區,那位的手下,軍事化管理,工作效率是分局中第一。
但衛蒼衍一點沒耽誤,大聲說:“但我們這裡不是有個現成的大師嗎!扶姬,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成為特事局外勤部特聘人員,我們會支付你報酬,并且不會幹預你的行動,你的副業收入全部歸屬于自己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