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姬視線下移，這是第二次有人對他伸出手，衛蒼衍的手和無善的手很不一樣，他的手白一些，也沒有很多繭子，很修長，骨節分明。

看了衛蒼衍的手兩秒，緩緩擡起手放進衛蒼衍的手中，也道：“合作愉快。”

扶姬的手腕很細，手掌很薄，手指白皙細長，因為太白了，關節處一點點血色便很明顯，白皙中透着粉。

他的手和臉一樣秀氣，比衛蒼衍的手整整小一圈，兩人握手，衛蒼衍的手幾乎完全包住他的。

兩隻手交握兩秒後分開，扶姬面無異色，衛蒼衍也笑容依舊，隻是不經意間将手背到身後緊握成拳。

扶姬的手沒有看上去那麼軟，他手上的肉少，便能很明顯摸到骨頭的感覺。衛蒼衍背在身後的手抓握幾下，似乎想将微涼的觸感留下。

“請問兩位談好了嗎？”身後突然傳來一個陰恻恻的聲音。

兩人看過去，便見傅蔺江倚靠着一棵樹，目光涼涼地看着兩人，尤其是衛蒼衍，眼神中有種兒大不中留的歎息。

見兩人視線都看向他了，他對着不遠處的别墅揚了揚下巴，說：“剛才别墅進去了兩個人，其中一個穿着道服，年紀在五十左右，現在還沒出來。”

三人這下也不急着走了，轉身上車等，車就停在别墅不遠處，要是發生什麼變動也能第一時間感知到。

衛蒼衍摸着下巴，喃喃：“看來主人家知道自己家裡有不幹淨的東西，就是不知道他們找這個先生靠不靠譜，别把咱的活兒給截了，這是第一單呢，這血煞這顔色紅紅火火，作為開門紅多喜慶！”

傅蔺江這下白眼都要翻上天了，雖然外勤部沒有規定不能接私活，但前提是不影響正職工作啊！

想到這裡，他危機感頓生，剛才衛蒼衍的話他可都聽見了，要是衛蒼衍真辭職不幹了，那他怎麼辦？！當初可是衛蒼衍一意孤行要考特事局的。

不行，傅蔺江對衛蒼衍說：“我申請加入你們的公司，就...負責财務對接好了，工資從你那一成裡給我扣！”

“你晚了，我财務的位置永遠留給融哥，你換一個崗位。”衛蒼衍按下車窗開了條縫注意着别墅的情況。

一聽CFO已經在大金主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内定，傅蔺江立馬放棄，這的确是争不過的。

他能屈能伸：“那我管人事。”

衛蒼衍也爽快：“行。”

扶姬沒有對這個莫須有的公司的重大人事變動有任何反應，反正也不從自己的九成裡發工資，他并不在乎這個公司都有什麼人。

三人待在車上靜等别墅的變化，半個小時過去也沒見有人出來，傅蔺江看着别墅搓了搓手指，他煙瘾犯了，但車上另外兩人都不抽煙，他也不好在車上抽，準備下車。

他的手剛放上門把手拉開，下一秒身旁突然傳來一股巨力，他被往裡扯，手上還拉着車門，因為慣性，剛被打開的門又“砰”的一聲關上。

傅蔺江轉頭，一臉懵地看着副駕駛突然拉了他一把的衛蒼衍，就見衛蒼衍面色凝重地透過車窗看着别墅，輕聲道：“出事了！”

他連忙轉頭看過去，卻隻見外面似乎起風了，一陣狂風刮過，樹影搖曳，枝葉和風碰撞嘩嘩作響。

這陣風來得大又急，别墅門口幾株剛種下不久，根系還沒來得及生長的花和矮灌木被連根拔起，在地面上滾了十幾圈，最後停留在距離别墅十幾米的道路上。

衛蒼衍雖能看見那些東西，但從沒有系統地學習過，在進特事局之前也很少接觸這類東西，一時看不出來具體情況，便輕聲問後座：“扶姬，現在情況怎麼樣？”

扶姬也盯着那邊，透過血霧他大概能知道裡面的情況，他現在和衛蒼衍是合作關系，不再無視對方，回答：“沒有出人命，但見血了。”

前排兩人都松了口氣。

跟着，扶姬又道：“這煞見了血會更兇，它要開始殺人了。”

扶姬的語氣依舊沒什麼波瀾，隻是在陳述一件即将發生的事情。

傅蔺江卻心下一寒，扶姬的聲音太平靜了，平靜得不像人類，正常人見到同類的生死或多或少都會共情，扶姬卻好像完全沒有這種情緒，或者說能力。

幾人說話間，别墅車庫的門突然打開，一輛黑色轎車晃蕩着從中開出來，從汽車飄動一般的走位來看，司機要麼是純新手，要麼就是太慌張，慌不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