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扶姬沒管他，而是将手上的東西舉到眼前看，小小一個東西，紅不溜秋的，五官不甚清晰，看着跟個人似的。

身上卻是濃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扶姬伸直手臂将之提遠了一點。

卻見剛才被他踢開融進血霧中的另外兩個血胚胎重新凝聚成形，爬到他身邊兩米開外，緊盯着他，沖他龇牙咧嘴——應該是，雖然它們沒有牙齒，但是露出了牙床。

血紅色的牙床中還有破碎的暗色肉塊，看起來像某種沒有成型的髒器。

扶姬看着，提着血胚胎的手忽然往左移動，趴在地上的兩個血胚胎頭便跟着往左轉。

他的手又往右移，兩個血胚胎的頭又往右移。

果然......

扶姬轉身對衛蒼衍說：“不能吃了。”

這些血胚胎，或者叫血嬰更合适，不僅有了人形，而且已經長出神魂靈智。

扶姬不吃開靈智的東西，也不吃人魂，這東西兩樣都占了。

衛蒼衍聞言反而松了口氣，這東西看着實在詭異醜陋，扶姬吃背後靈還好，那玩意兒說白了就是一團還沒化形的氣，但三個血嬰可都是人形。

他連忙對扶姬說：“那想别的辦法解決吧，一樣的，隻是麻煩一點。”

一口吞固然簡單，但實在不美！

扶姬有些遺憾，卻也沒有放手，這三個血嬰同根同源，他要是放手，三個一起融進血霧就不好找了。

可他身上沒有适合裝這東西的容器，便隻能抓在手上。

屋内衆人聽着兩人對話，面色各異，傅蔺江提醒林齊：“林先生，這位趙道長看起來情況不太好，叫救護車吧。”

林齊立馬反應過來，拿起手機撥打急救電話，趙道長的尖叫太過刺耳，扶姬從香案上随手抓了個不大不小的橘子塞進他嘴巴，壓住他舌根，導緻他隻能發出咕噜咕噜的聲音。

趙道長又疼又氣，眼睛一翻就暈了過去。

這個趙道長不算無辜，他身上惡業多，不然這些血嬰也不會那麼容易侵蝕他。

扶姬用空着的那隻手拎着他後頸将人丢出門，等救護車來了直接将人拉走就好，免得醫護人員進門。

扶姬抓着血嬰不能靠近沙發上衆人，幹脆在香案前盤腿坐下，抓着血嬰搖晃，逗其他兩個血嬰。

提醒林齊夫婦：“你們不能出去，你們出去會把它們引到外面，它們已經成型很危險。”

林齊夫婦連忙點頭，于雙說：“我們知道身上有東西纏着，人容易倒黴，請...趙道長來做法都特意讓保姆回家，不想連累她們！我們真不是什麼壞人，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她說到後面聲音又哽咽了起來。

衛蒼衍懷中還抱着孩子，聞言，他忽然勾起嘴角，直視着于雙，問：“你真的不知道嗎？”

于雙和衛蒼衍帶笑的眼睛對視，整個人身體慢慢僵硬。

整個客廳氣氛頓時微妙起來。

衛蒼衍繼續說：“你們不是已經受這東西困擾很長一段時間，結果請了個趙道長還是個隻會驅散的半吊子，怎麼不請個厲害點的先生鎮壓？”

于雙在他的注視下，嘴唇嚅動兩下卻說不出話來。

林齊手貼着她的後背拍了拍，一邊對衛蒼衍說：“這位先生還不知道怎麼稱呼？”

衛蒼衍笑道：“我姓衛，這位姓傅。”

他指了指傅蔺江，又看向扶姬，語氣鄭重了些：“這是扶姬先生。”

林齊連忙恭敬地一一叫過，氣氛便緩和下來，林齊這才苦笑着說：“衛先生有所不知，趙道長已經是我們這裡最有名的先生了，我們這小縣城地方小，不如大城市人才濟濟。”

衛蒼衍卻敏銳地找出他話中的漏洞：“是最有名的先生，不是最好的先生？”

林家算越川縣本地的望族，父子兩代經營多年，不可能不認識點奇人，而且現在通訊那麼方便，隻要有錢，從外面請個來也行，一個不管用就多請幾個，總能撞上有真本事的先生。

林齊讪讪：“我們這不是覺得既然趙道長那麼有名，應該道行高深。”

衛蒼衍似笑非笑看着這夫妻倆，道：“扶姬先生也是看此處血光中隐有金色功德庇護，覺得你們家不是無藥可救的人家，這才主動前來，但兩位要是還有所隐瞞，那我們可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