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姬不去看老人家,也沒有走近,他身上不好,會刻意避開和老人小孩兒接觸。
這個地方的老人和他記憶中的老人們很不一樣,身上好像有青草和太陽的味道。
衛蒼衍和阿婆說了兩句話就回到扶姬身邊,見扶姬又發呆,便湊到他耳邊輕聲說:“扶姬先生是個萬人迷呢~”
吐息吹開扶姬鬓邊的碎發,帶着話音鑽進他的耳中。
好癢。
扶姬别開臉,看着衛蒼衍笑嘻嘻的臉,又别開視線,繼續往前走。
衛蒼衍緊跟着他,有些好奇:“為什麼阿爺阿婆們都不會覺得你是姑娘?”
扶姬留長發,男生女相,一般上了年紀的人應該很難一下判斷他是男是女才對。
但衛蒼衍剛才有意引導幾位老人家說話,沒有一個覺得扶姬是女人。
昨天林齊也是,完全沒有覺得扶姬是女人。
扶姬實話實說:“因為他們年紀大了。”
衛蒼衍疑惑:“年紀大就能認清,有什麼原理嗎?”
扶姬繼續說:“年紀大沒有色欲的人就能認出來。”
衛蒼衍的腳步一滞,為這突如其來的虎狼之詞。
但馬上又跟上扶姬,“你的意思是對你沒有......那方面想法的人就能認出你是男人?”
“嗯。”不全是但一部分吧。
衛蒼衍摸了摸心口,完了,他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沒想到原來人家早就知道自己目的不純。
不行,他還能拯救一下。
衛蒼衍試探地問:“那你穿女裝的時候呢,主要我們第一次見面你是女裝。”
扶姬沒說話,隻是一個眼神,衛蒼衍便覺得胸口中了一箭。
那眼神明明白白寫着:你自己知道。
衛蒼衍愣在原地欲哭無淚,半晌才重新大步趕上扶姬,有些尴尬又小心翼翼問:“那我們現在,還能做兄弟嗎?”
他承認自己無恥,但總要争取一些吧。
扶姬看着遠處的山不知道在想什麼,嘴上卻沒停頓問答:“可以。”
衛蒼衍:“?”
衛蒼衍:“!”
這種你為兄弟兩肋插刀,兄弟想把你抱着C的友誼你也能接受嗎?
衛蒼衍除了松一口氣,更多的是危機感,扶姬還是太單純了,不知道人心險惡,這樣很危險!
扶姬卻體諒般對他說:“很多人都這樣,你不用感到困擾。”
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誰沒有點欲望,被他放大這種欲望很正常。
聽到衛蒼衍耳朵裡卻是,有很多人觊觎扶姬,自己隻是其中平平無奇的一個。
他心都要碎了,但馬上又燃起熊熊鬥志,不行,他一定要是唯一一個能在扶姬心房登堂入室的人!
各懷心思的兩人将整個村子都走了一遍,這才重新回到林家。
日頭接近中午,林齊也開着車匆匆趕來。
他将一早上就去籌備的東西一一拿給扶姬過目:“扶姬先生,這是黃紙、朱砂、山羊毛筆、桃木......”
扶姬檢查過,時間緊,除了他特意囑咐的桃木,林齊弄來的也就是些普通材料。
他沒有耽誤,用山羊筆蘸了朱砂就開始在黃紙上畫符。
符箓畫面并不複雜,扶姬筆畫潦草,速度極快,兩三秒就是一張。
看起來一點都不莊重,仿佛小兒塗鴉。
剩下幾人中隻有衛蒼衍心中很是訝異,他看着扶姬手邊的符紙,每一張都靈力精純,而且每一張符箓的靈力都一樣,不多不少。
就這控制靈力這一點,多少符修遠不能及。
更恐怖的是扶姬畫符的速度,雖如小兒塗鴉,但竟有返璞歸真之感。
畫符箓非常消耗靈力,可一連十幾張畫下來,扶姬面色絲毫未變。
他或許還是小看了扶姬,他男神還真是深不可測。
扶姬全神貫注,将意識凝聚在筆尖和黃紙之上,這是他挨了很多頓打養成的習慣。
老道有沒有錢他不知道,但是非常摳又懶,在扶姬入門後,便将畫符的活兒全扔給他。
新手畫符損耗是極大的,但老道對扶姬的要求很高,不滿意就是一頓打罵。
人總是怕痛的,扶姬自己學會在畫符時注意力高度集中,減少材料損耗。
當然,在老道死了,扶姬自己當家後,他更是窮得可憐,好的黃紙朱砂都不便宜,他就很少畫符了,偶爾買材料畫幾張,更是一心一意,不允許自己浪費任何一張紙,一點朱砂。
最後一張符完成,扶姬手腕微擡,長舒一口濁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