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瀾渾身繃緊,猛地閉上眼睛,又忍不住眯起一條縫偷看,就見平日裡關的好好的房門此刻已然大開,門口還站着一個模糊的黑影!
初瀾吓得心中猛的一跳,那點瞌睡瞬間無影無蹤,指尖不自覺地攥緊了腕間的珍珠手串,身體也往被子裡縮了縮。
之前雲澤在離開前跟她說過,他的珍珠都是有一定法力的,如果遇到一些特殊情況,直接砸過去也未嘗不可。
門邊的黑影靜立不動,唯有一抹詭異的紅光在半空中輕輕搖晃,像是一個漂浮着的眼珠在無聲地窺視着。初瀾屏住呼吸,被子下的手死死捏住珍珠,圓潤的珠子硌得掌心生疼,卻讓她稍稍定了神。
虹二呢?璇珠呢?
雲瀾山莊這麼多妖居然還能鬧鬼不成?!
“誰在那?”初瀾強壓着顫抖,大着膽子問道。
無人應答。
那抹紅色卻忽然動了,緩緩向她飄近,像是被風吹動着,卻又帶着某種刻意的遲緩,竟是朝着床這邊不緊不慢的飄了過來。
初瀾在心中大聲尖叫:壞了有變态,這鬼不圖财不圖色,看起來像是圖命!
就在那紅光幾乎貼到床前時,她猛地揚起手,狠狠将珍珠手串砸了過去!
“啪!”珠子散落一地,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初瀾的心也在此時懸到了嗓子眼。
那抹紅色倏地停住,随即竟傳來一聲低低的輕笑,而後便是鋪天蓋地的熟悉香味。
“雲澤?”初瀾試探性的問道。
“……嗯。”
床頭的台燈“啪”的亮起,初瀾的指尖還微微發着顫,可當暖黃的燈光亮起,映出那張熟悉的臉時,她緊繃的肩線一下子松了下來。
雲澤站在床邊,手裡還捏着那串斷開的珍珠,嘴角噙着笑意看着初瀾。
“還笑!”初瀾坐起來瞪了雲澤一眼,可嘴角卻忍不住翹了起來:“怎麼這麼久才回來?也不告訴我一聲,下次記得用手機先發一個消息,這大晚上的進來怪吓人的。”
“怕吵醒你,沒想到反而吓着你了。”雲澤低聲解釋着,整個人卻是悄悄的朝初瀾靠近,而後直接坐到了床邊。
見雲澤靠近,初瀾便伸手去夠那串斷線的珍珠,卻被他先一步握住手腕。他的掌心溫熱,指腹在她腕間輕輕摩挲。
“你賠我!線都被你吓斷了!”初瀾擡頭瞪他,聲音裡帶着自己都沒察覺的放松。
雲澤聞言低笑,身形微側避開她伸來的手,衣服上挂着的紅色珠子就開始滴溜溜的晃着。
初瀾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雲澤腰間那枚紅珠上,珠面流轉的光澤與夜裡看到的詭豔紅光漸漸重合。根據佩戴的高度來看,大概就是這紅珠了。
見初瀾看着他腰間的珠子,雲澤一笑,竟變戲法似的不知從哪取出一條紅粉交錯的珍珠手串。珠子顆顆圓潤飽滿,中間還有一些流光溢彩的金絲紋路,看着格外好看,與他腰間懸着的那枚紅珠幾乎如出一轍,隻是稍小幾分。
“正巧給你準備了這份禮物,就當是賠罪了,喜歡嗎?”
初瀾剛要點頭,雲澤的指尖已經輕輕托起她的手腕,低垂的睫毛在眼睑投下淺淡的陰影。他小心翼翼地把手串帶到初瀾的手腕上,又仔細端詳了一番。
“果然很配你。”雲澤摩挲着手串,卻在擡眸時瞥見初瀾居然趁機拿回那舊珍珠串攥回手裡。
他眉心幾不可察地一蹙,旋即又舒展開來,眼底泛起更深的笑意:“不如今後就隻帶這串?至于之前那串……反正都已經斷了,幫你收起來可好?”
說着就想把手串從初瀾手裡拿回來。
初瀾下意識要縮手,卻被雲澤指尖傳來的熱度燙得一顫。指節分明的手看似随意地扣着她,力道卻讓她動彈不得,散掉珍珠在她手心硌出淺淺的印子。
“不過是絲線松了,明日我拿去重新串好便是,收起來幹什麼,還挺好看的。”
趁雲澤愣神之際,初瀾指尖一勾,便将那串珍珠從雲澤手中輕輕抽回。
雲澤眸色微沉,目光在初瀾臉上停留了好幾秒,這才帶着幾分不情不願,慢吞吞地開口道:“可我覺得紅色更襯你。”
說着,他擡手将袖口往上拉了拉,露出一截手腕。隻見一抹豔麗的紅色纏繞在雲澤腕間,在燈光下泛着溫潤的光澤。那紅珠與他冷白的皮膚相映,顯得格外醒目。
“而且,”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腕間的紅珠,又像是摩挲着其它的什麼東西,帶着幾分親昵與執拗,目光灼灼的看向初瀾,“我們都戴一樣的,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