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寡婦似乎也被寒天驚到了,僵立在那半天沒有動靜。
寒天側過頭,問風無禦:“你之前說你是為了保命才變成張老頭的,是怎麼回事?這玩意兒會攻擊人?”
“你不覺得你現在想起來問我,有點晚了嗎?”風無禦歎道,“這個村子裡的人,對生人可不怎麼友好啊——”
随着他話音落下,何寡婦喉間發出了低沉的非人般的鳴叫聲,緊接着,整個村子似乎都被她喚醒了。
一間間農舍的門和窗,接二連三地打開了。
村裡人的臉從門窗後露了出來,齊刷刷地睜着眼睛看向寒天和風無禦所在的農舍的方向。
然後那些人緩緩走了出來,均是臉朝前,胸朝後,像是被人生生将脖子擰轉過來。
他們齊齊張開了口,喉間發出了與何寡婦一般似嚎似哭的聲音。
随着一聲铮鳴,玄黑鐵劍再一次出現在寒天身側,她沉下眉眼,手中掐出劍訣。
“你這樣……”風無禦在一旁出言提醒,“怕是會驚動井主。”
衆所周知,想要破井必要先尋到隐蔽在其中的井主,也就是起初身懷神像碎片投井之人。而井中幻境多與井主生前最為執念之事相關,若無法化解其執念,井主在井中便是不死之身。
這也是為何錯把“張老頭”認成井主後,寒天硬生生忍了一年也要了結他的夙願。
如果引起了井主的警覺,既有可能使井主藏匿得更深,也有可能激發其兇性,令井中幻境變得更為詭谲難測。
寒天問:“你不像我,眼神沒有什麼問題,你在這村中呆了那麼久,可看出誰長得像井主?”
風無禦搖頭。
“既然如此,何不換種法子試試。”寒天眼中露出躍躍欲試之色。
玄黑鐵劍隐隐震顫,周身現出鋒利劍意,與主人一般蓄勢待發。
風無禦:“看得出來,你對于這種法子更加擅長。”
寒天颔首:“……略有心得。”
以何寡婦為首,那些村民已一步步向二人所在的農舍走來。
“那你小心點。”風無禦默默走開幾步退到一邊,“他們可不好對付。我那日還沒進村,就遠遠看到他們聚在一起,将兩名修士啃得幹幹淨淨。”
寒天對于風無禦的經曆自然還有疑問,隻是眼下也容不得她細想,那群詭異的村人轉眼已至十步開外,一層又一層聚集着,将農舍包圍了。
靈力如水波一般在寒天周身蕩開,那玄黑鐵劍化作一道墨色劍影,将二人所在的農舍倏然從中劈開!
圍聚起來的村人被這炸裂開來的屋舍撞得七零八落,但是很快就爬了起來,大張着嘴朝寒天和風無禦撲來。
離二人最近的就是何寡婦。
此刻她的嘴張大得已占據了整張臉,猩紅的舌頭暴露在外,牙齒黃而尖利,拖着涎水,那尊容實在是令人無法直視。
寒天一劍揮出,何寡婦慘叫一聲,被當胸劈開的口子像是劃在她身上的一根火柴,令她如一張紙般自那劍痕處開始皺縮,轉眼化為灰燼。
“你不要誤會。”寒天反手又向身後揮出一輪劍光,抽空向風無禦解釋,“這不是我的劍法的效果。”
雖然她的劍是黑了點醜了點,但是她還不至于練出這種像舉着黑色火把燒人一樣的邪術。
風無禦緩緩開口:“《存清劍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