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天腳下一絆,整個人僵住了——她使的确實是東流宗的基礎劍招,但是重生以來為避免麻煩,她已經将招式改變了不少,尋常人等是看不出來的。
一劍逼退了一名發瘋的村人,她回頭嘗試解釋:“其實我……”
“九微門不擅劍法,你若要修劍道,能學得東流宗一招半式倒是不錯。”
很顯然,風無禦是個版權觀念比較淡薄的人,對于寒天不知從何處偷學來東流宗劍訣毫無反應,隻在一旁閑适地點評,“嗯,不過和《存清劍訣》又有點不一樣,你再多耍幾招看看。”
那姿态,就差磕上一把瓜子了。
“……”寒天真的很想給這人也來上一劍。
她突然起了壞心,身影轉瞬騰至半空。
沒有了她的回護,風無禦整個人驟然暴露在了村民的圍攻之下。
他身影單薄,腳步虛浮,隻堪堪躲過離得最近的一人攻擊,就踉跄了一下。
就在風無禦即将被一湧而上的村民淹沒時,閃着銀光的陣法自寒天腳下倒傾而下,漫天光劍如疾風驟雪般籠罩住了所有人。
這一招損耗靈力極大,但是以寒天如今的身體卻是不難駕馭,她在空中看着所有村民化為灰燼,方才輕飄飄落下地來。
正想在風無禦面前得瑟一番,卻見他平靜地站在原地,望着她道:“這倒不是東流宗的劍法了。”
這是自然——拜這身體得天獨厚的天賦所賜,這是她這一世重生之後,竟能偶然領悟自創的劍招。
“不過你這一式,意似形不似,倒令我想起一個人。”風無禦淡淡笑了笑,緩緩開口,“風中聞草木,雪裡見江山——”
“你倒是見多識廣。”
寒天打斷了他的話,沉默了一會兒,又若無其事道:“不錯,我是模仿了況秋霄的劍意。”
風無禦一時間沒有說話,半晌輕眨了一下眼睛,看向寒天的側臉,“為何?你喜歡他?”
千百年來天下修真者多如過江之鲫,九洲之上大小仙門星羅棋布,登仙問道之路擠擠挨挨,但是總有那麼幾個天才會橫空出世,猶如明星耀然于夜,令其他人黯然失色。
而況秋霄就是這麼一個天才。
身為東流宗爻春山主封玄的親傳弟子,況秋霄的光彩絲毫未被其素有“仙門第一人”之稱的師父所掩蓋。他于劍道一途天資無匹,斂明劍出鞘以來,未嘗敗績,可謂是仙門年輕一輩中一等一的天之驕子,傾慕者無數。
隻可惜天妒英才。
寒天搖了搖頭。
風無禦問:“不喜歡?”
寒天不耐煩起來,斜眼看向他,“你是不是話本看多了?何況他人都……不在了,說這些有什麼用?”
“也是。”風無禦好脾氣地笑了笑,轉而向四周看去。
一地灰燼漸漸消散,整個村子空蕩蕩的,靜無人聲。
“看樣子,我們真是白白與這些東西耗了這許久。”
井主顯然不在其中。
寒天頭痛地叩了叩自己的眉心,這事應該怪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