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禦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淡淡笑了笑:“你倒是交遊甚廣。”
寒天顧不上和他閑聊,見屋内沒有異樣,便二話不說,拉着風無禦從二樓窗外飛身進了新娘屋中。
新娘還在昏迷,寒天走近了些,向她渡去一縷靈力。
風無禦在旁道:“你這樣是否沖動了一些。”
寒天道:“請說‘我們’。”
風無禦從善如流:“我覺得我們這樣還是太沖動了一些。”
“不錯。”
屋内響起了第三個人的聲音。
寒天放下了新娘的手,向屋子中央突然多出來的那個人看去。
張老頭不知何時出現在二人身後,緩慢道:“二位是有本事的人,隻是太不把老頭子我放在眼裡了些。”
“我把那些看門狗都殺完了,還正奇怪呢,怎麼此地的主人什麼反應都沒有。”寒天将手搭在劍鞘上輕點着,上下打量着對方,“想來我們剛進來,你就已經感知到了。”
張老頭眼神在她劍上微停,古怪笑道:“你可知,隻要我不願意,哪怕你們把我殺了,也是出不去的,你們想找的東西……自然也是找不到的。”
這件事自然不用他明說。
不過寒天還是露出了稀奇的表情。
過往遇到的井主,就像地縛靈一般,并不知道自己的境遇,有時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隻憑着生前執念結成了井域。
而這個張老頭對于自己掌控着整個井域一事有着十分清晰的認識,對于在井中發生的動靜全都了若指掌。
寒天一言不發,握在劍上的手指緩緩收緊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直覺眼前之人會是個棘手的角色。
一聲輕咳在她邊上響起。
風無禦往前走了一步,不知有意無意地微擋在了她身前,對着那張老頭客客氣氣地開了口:“你如此直白,想來是有什麼條件要和我們談了。”
張老頭渾濁的目光對上了風無禦,半晌,他咧開嘴,緩緩道:“我要你們幫我找一個人。”
“哦?”風無禦不緊不慢,語氣仿佛頗為好奇,“在這域中,還需我們幫你找人?”
張老頭的表情再度陰沉下來,“那裡,我進不去。”
寒天忍不住問:“找什麼人?去哪裡找?”
張老頭沒有直接回答,隻是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指了指,然後道:“我要你們幫我找到我的妹妹。”
“啊?這……”寒天大吃一驚,難怪這老頭說他去不了呢,“人死不能複生。再說我們倆也上不了這西天給你找人啊。”
風無禦伸手出去本想掩她的口,伸到一半默默縮了回來按住了自己的額頭,悄無聲息地歎了一口氣。
張老頭果然暴怒:“我妹妹沒有死!她不可能死!她隻是一時貪玩進了這無回山裡!”
随着他情緒的失控,幾人腳下的樓闆開始劇烈晃動,風無禦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攻擊中,悶哼一聲,捂着胸口連連後退了兩步,被寒天在腰上托住方才站穩。
井域中的靈力震蕩對于寒天來說尚且可以抵禦,但是以風無禦這般病弱之軀卻是萬萬熬不住的。
……他口中的無回山,應當就是這座古樓後靠着的這座山了。
寒天忙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妹妹沒死。原來你說的是頂上這座山,我們幫你去找就是了。”
這老頭裝什麼高深莫測,一開始直說便是了,伸手瞎比劃些什麼。
得到了她的應允,張老頭這才漸漸收斂起怒氣,平靜下來。
寒天道:“不過無回山這名字聽着不詳,你妹……嗷!”
她斜眼向掐着自己手臂的罪魁禍首看去。
風無禦臉色蒼白,強提起氣力,一邊掐着寒天以防她再次說出不該說的連累自己當場殒命,一邊對着張老頭微一颔首:“可以。不過你得告訴我們,這座山怎麼上去,你妹妹是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