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祈禱不要傳到海對面的父母耳朵裡。
唯一慶幸的是,褚世擇沒下車。
氣氛詭異。
阮丹青生硬地轉移話題:“您今天怎麼親自來學校找我了?”
說完,覺得自己在說廢話。
褚世擇想來就來。
這段關系裡,僅他自己受限制。
褚世擇握住他的手:“好久沒陪你了,這次我多留幾天吧。”
倒也沒有希望你陪。
他想。興緻缺缺。
褚世擇問他:“想去騎馬嗎?”
阮丹青有點高興,别扭了一下,才說:“唔,好。”他不是很想承認自己很好哄。
可惡。
一定是因為這老江湖已摸清他喜歡玩什麼,每次一哄一個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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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阮丹青洗完澡穿上睡袍,格外忐忑。
我在怕什麼?
我下午在學校隻是跟女生說話而已,普通地說話而已。
清清白白,問心無愧!
都怪褚世擇最近越來越古怪了。
阮丹青站書房門外,踩在陰影邊緣,問:“褚先生,我先睡了?”
褚世擇放下筆,黑色皮革辦公椅無聲地劃轉,朝向阮丹青。左邊台燈散發昏黃的光,他的臉半明半暗:“過來。”
過來,過來,總是一句過來。
阮丹青如芒在背。
他道歉得很流利:“對不起,褚先生,我覺得隻是普通朋友聚會,所以沒提前向您報備。而且我隻待了二十幾分鐘。我沒有和别人調/情,都是一些日常對話。”
他真不懂自己為什麼要解釋。
褚世擇:“我知道你沒出軌。”
有軌才能說出沒出軌吧?
他腹诽。
“到我身邊來。”褚世擇說,等阮丹青走到身邊,又全然地包握住他的手,低下頭看了良久。
久到阮丹青不安。
才聽見褚世擇說:“你可以說你有男友。”
阮丹青驚住:“啊?”
他一下子燒紅了臉,結巴說:“……不、不好吧?”
褚世擇:“不說出我的名字。”
阮丹青哦一聲,臉色緩和,想,我好好一個直男,我也沒想出櫃。
“褚先生,我真沒故意招蜂引蝶。”
“跟女人說俏皮話屬于你本能,是不是?Mr.Honey。”
說這話時,褚世擇眼底無一絲笑意,像星月皆無的黑夜,像幽深河底的暗礁,像在對他說:别和我嬉皮笑臉了。
阮丹青不敢再笑。
他被摁下去,膝跪在椅子前。
盡管地上鋪墊了柔軟的地毯,但他還是覺得難受。
褚世擇衣冠楚楚,隻除了一處解開,這樣低頭看着他。
手撫在他臉頰:“不是教過你好幾次了?怎麼還不會吃?”
阮丹青生氣,可是嘴巴被塞滿,沒法說話,眼角嫣紅,淚光閃閃。他擡睫瞥過去,一雙眸子直如寒星。
因為很讨厭啊。
阮丹青難堪地想。
所有床笫之事中,他最讨厭這個。
他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他就是個玩物。
玩物就是玩物。
即使有時他也會覺得和褚世擇待在一起很快樂,但他也隻是個玩物。
又開始了。
褚世擇兀地想。
紮在他身體裡的那個鈎子又開始攪動,真是一次比一次難受,這次,隻阮丹青一個眼神,就似要扯着他的五髒六腑一起拽出來。
阮丹青看上去那麼乖,其實一點兒也不馴服。
為什麼完全不覺得消火呢?
突然,他把阮丹青從地上提起來,按在書桌上。其他的東西嘩啦一聲推到旁邊,叮鈴哐啷摔一地。
褚世擇要幹嘛!硬來嗎?那會受傷的吧!
阮丹青怕了,瑟瑟讨饒:“對不起,褚先生,對不起,都是我錯了,我還沒有準備好……”
話音未落。
他看到褚世擇俯身而下。
阮丹青:“!”
陡然間一陣強烈的戰栗蹿至他頭頂。
他渾身發軟,無法思考。
身體幾乎立時給出回應,被牽着走。
一切都熱辣辣的。
體内四處在自顧自地沸騰,翻滾,急不可耐,怎麼也掙不開。
這是前所未有的。
此時此刻,他如臨深淵,有種堕身的惶然。
他不停地請求,最後隻剩小聲的啜泣。
羞憤到無力。
他癱軟在桌上,别過臉,脖子已紅透了。
身前的高大男人方才欠起上身,一隻手高高地提起他的腳踝,身子抵近過去。
拇指擦揩了下嘴角,舔掉。
褚世擇惡劣地笑了笑。說:“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