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世擇執拗抓住他手腕,倒沒摸他,而是扯過來,胡亂地放進自己的衣襟裡。
他摸到褚世擇劇烈的心跳。
手上薄痂差點被擦破,又痛起來。
是那種尚在愈合中的痛,細細密密的麻癢。
有人說,明知不可能的愛,就像故意去按發炎的智齒,從疼痛中獲得莫名的快/感。*
再給他一段時間。他想,隻要再給他一段時間,他會把壞牙齒拔幹淨。
可并不是現在就行。
混亂間,溫熱的吻沒頭沒腦地落在他臉上。
嘴唇摸索到他的唇,強吻。
褚世擇體型太龐大了,又力壯,死死壓住他親。
阮丹青渾身發抖,一下子氣得要死,為什麼他的身子對褚世擇那麼熟,被摟一摟就自顧自有答有應。
他抵死咬住牙關。
“誰在那!”
這時,伴随一聲暴喝,晃動的手電筒光射來。
阮丹青慌不擇路地亂跑。
跑到不知哪的路邊。
“你不是要跟我恩斷義絕,為什麼還要拉着我?”身邊人說。
阮丹青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還拽着褚世擇。
他連忙撇開:“就應該讓您留在那裡,被人當成流氓抓起來!”
褚世擇打這輩子沒有這樣狼狽過。他衣服稀绉,想要理一理,才發現西裝紐扣掉了。大抵是剛才把阮丹青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揣時繃掉的。
現在扣不上了。
“然後我告訴别人,我流氓的對象是你?”
阮丹青使勁瞪他。
“你為什麼覺得我不敢呢?”褚世擇笑過後嚴肅起來,冷不丁問,“你為什麼敢跑?我早就知道你家庭底細。”
阮丹青心緒早已亂如麻,他抿了抿唇,還是說:“你不會的。”他就事論事,“你還沒有那麼壞。”
要是褚世擇再壞一些就好了。
他想。
那他就不會有躊躇。
褚世擇知道自己現在看上去不夠好看,很多天沒睡安穩,氣色極差,嘴唇都有點發灰。
不像他面前的阮丹青,前些天他第一次找過來,這小孩在跟一群朋友玩,看上去面色紅潤,容光煥發。
多幼稚的一小孩,為什麼就總叫他肝尖兒發顫呢?
過好半晌,忽地,褚世擇輕笑了下:“阮丹青,我真想把你抓了關起來。”
阮丹青知道他說氣話,但還是怕,觑着他,試探地說:“……您不會的。”
咽口唾沫,他幹巴巴說:“您有錢有勢,又相貌英俊,天底下至多人想做你的情人,不差我這個不識擡舉的……”
他越說越流利。
四周漆黑,浸透夜色,什麼都看不清,但他能看清自己拿定的主意。
褚世擇打斷他,加碼說:“以後,我會更尊重你。”
多厲害的男人。
直擊要害。
阮丹青一怔,随後笑起來:“沒關系,我不求既得到錢,又得到尊重。一份錢,一次隻能換一樣東西。您也應當能明白。”
.
褚世擇從此數日不再出現。
那家夥傲慢到一把年紀,人格早就固定,哪裡能改得了?說說而已。
阮丹青不以為然地想。
周末。
阮丹青開車回家,和家人團聚。
他熱情問,這周都發生什麼趣事?
爺爺自述剛認了個忘年交,很好的小夥子,每日按時來公園陪他下棋。
他同情地說,小夥蠻可憐的,父母去世,聽說最近老婆還跑了。
奶奶路過:“那他不去找老婆,還成日到晚跟你個糟老頭子混在一起?八成是騙你的。捂緊錢包,不準買人家推銷的東西。”
阮丹青樂不可支。
隔天,他早起遛狗,順帶陪爺爺去公園。
灰色石桌旁,男人整暇以待。
阮丹青家的狗似乎都跟男人混熟了。
它汪汪叫地要撲過去,卻被拄在原地的小主人拉住。
爺爺從遠處就打招呼:“小褚,這麼早來啦?”
向其介紹:“喏,這是我的孫子,阮丹青。”
褚世擇衣裝休閑,正對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