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一連幾天,阮丹青都沒找他。
褚世擇又開始寫情書。
寫到第三封,阮丹青回:「不是不寫了?」
(他已被加回聯系簿中。)
褚世擇删了寫,寫了删,最後簡單扼要的:「我思念你。」
用盡耐心。「明日就是長假,不用工作,應當有空了,是不是?」
阮丹青:「我要陪家人去旅遊,回來再找你。」
一副随心所欲的樣子。
褚世擇盯住屏幕看半晌,工作提醒時不時響,警鈴般,叮叮叮刺耳,他臉色難看。
仔細一想,阮丹青并未清晰答應,說他們和好。
隻是不抗議同他上床而已。
他一向知道,那小孩是享樂主義,舒服就行,推一步走一步,想一出是一出,不負責任。
他滿腹運籌帷幄,竟拿阮丹青毫無辦法。
期間,他又見過姐姐一次。
姐姐已複原,問他:“曼麗說你最近天天跑國内,你的那個小情人,有進展?”
褚世擇冷哼:“管你自己吧。”
.
溫泉度假酒店。
大廳。
阮丹青辦理入住。
身邊經過兩個已婚女人,笑嘻嘻在議論,說遇見個成熟帥哥,寬肩粗臂,腰身一看就很有勁。
阮丹青:“……”
似乎有哪不對。
他陪四位長輩乘渡車抵達所訂房間,獨棟整套平層小院,白牆黑瓦,三室一廳。
收拾好行李。
天色合暮。
阮丹青穿件泳褲和英文字舊T恤去泡大溫泉。
氤氲白霧中,一具碩壯健美的男性身體靠邊坐,雙臂展開,閑然搭在池石邊。他周圍十米内真空般無人接近,其餘男體盡被他反襯的松垮奇怪。
阮丹青心裡一咯噔。
正想着,褚世擇擡頭看過來,一個孩子氣的阮丹青驚得呆了,站水池邊不動,瞪眼睛看自己。
他笑一笑。
阮丹青轉身扶爺爺去另一邊。
兩人在一個大池子裡,卻用手機聯系。
「你怎麼在這?」
「你不來見我,我隻好去見你。」
說完,褚世擇看阮丹青作何反應。
隻見阮丹青把手機放一邊,也不看自己,和他爺爺有說有笑,不知在說什麼。
怎麼又不睬他了?
爺爺正在揶揄阮丹青:“在和女朋友發什麼?”
阮丹青藏起手機:“哪有?”狡辯,“我哪有女朋友?”
爺爺:“肯定有,你這次回來,眼角全是春風,一臉開心。”
“沒有吧。”阮丹青說。
更不敢看褚世擇那邊,耳輪赤紅。
“嗡。”
手機震響。
他翻撲克底牌似的,偷看一眼。
褚世擇給他發來房間号。
.
等家裡人都睡下,大半夜,阮丹青戴上口罩,鬼鬼祟祟,按門鈴。
屋内隻開壁燈,玄廊光線幽暗。
門打開,褚世擇高大身影矗立,十分有壓迫感。
一股若有似無的焦躁。
怕被發現,阮丹青連忙地、若無其事地走進去,邊走邊抱怨:“不是跟你說了放完假我會找你嗎?發什麼瘋,我爸媽都在,被他們看出端倪怎麼辦?”
看看,多厲害的小孩。
還敢對他指東道西,關鍵是,他居然無法指責。
“我有避開。”
“等幾天不行?”
“等不住。”
他看到阮丹青肩膀緊繃。
思忖頃刻,褚世擇溫和說:“是這樣的,我隻是……隻是想來問問你,我們現在究竟算什麼情況?你是否答應願意重新與我建立戀愛關系。上次我說你哪時有空找我,可你一次也不找我。”
阮丹青撓撓頭:“我發愁呢。”
他微仰臉,眼瞳澄澈天真,玻璃珠一樣。
褚世擇端凝他的漂亮臉蛋。
發愁?哪有發愁的樣子?整日嬉皮笑臉,簡直不知愁字怎麼寫。
“你還愁什麼?告訴我,我來想辦法。”褚世擇胸膛堵一口氣,“你要月亮,我都可以去購入月壤。”
阮丹青樂了:“我要那玩意兒幹什麼?又不做科學研究。”
——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