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舟，你早就知道……”沈昭的意識體觸碰顧淮舟正在消散的碎片，發現對方的每個數據顆粒都刻着“昭”字，“你一直在用疼痛标記真實，哪怕知道最終要獻祭自己。” 顧淮舟的意識碎片輕輕震動，像極了當年在鏡淵替他擋住激光時的輕笑：“因為你是我唯一的真實，值得用所有輪回交換。”

當自毀程序的倒計時在視網膜上亮起，沈昭突然将顧淮舟的意識碎片推入安全區，自己則沖向初代的核心代碼。“不！”顧淮舟的電子音帶着從未有過的恐慌，機械手掌穿過數據體，卻隻抓住沈昭逐漸透明的衣角。沈昭回頭，逆紋數據流在他身後展開成翅膀，每根羽毛都刻着他們共同的記憶：七歲的香火光、十五歲的刀傷血、拍賣場的鱗片淚、鏡淵的數據流。

“還記得嗎？”沈昭的聲音混着數據流的碎裂聲，“你說過，疼才能記住。” 他笑了，那是顧淮舟從未見過的、帶着釋然的笑，“這次換我讓你記住，我們的意識，早已在共生契裡，永遠不會分開。”

自毀程序啟動的瞬間，沈昭的賽博意識體化作千萬光蝶，每隻都載着顧淮舟的名字，撲向初代的核心代碼。顧淮舟的機械義眼深處，倒映着這漫天光蝶，突然想起母親在日記裡寫的：“真正的獻祭不是死亡，是讓對方的意識，在自己的靈魂裡，永遠醒着。”

當數據流歸于平靜，顧淮舟的機械軀殼跪在培養艙群中央，掌心躺着沈昭的戒指——斷口處還帶着他的意識殘留。突然，地面的菌絲開始重組，在他掌心拼出沈昭的字迹：“别難過，我在鏡淵等你。” 而在更深處的數據流裡，一個熟悉的意識輕輕觸碰他的核心：“淮舟，疼嗎？這次換我保護你。”

顧淮舟握緊戒指，鱗片矩陣重新生長，這次浮現的不再是冰冷的金屬，而是帶着沈昭體溫的光膜。他站起身，看見培養艙中的胚胎們已停止抽搐，他們的機械義眼褪去猩紅，露出與他相同的琥珀色瞳孔——那是未被污染的、雙生子真正的眼睛。

鏡淵的入口在廢墟中浮現，顧淮舟望向黑暗深處，終于明白母親的真正用意：終極獻祭不是結束，而是讓雙生意識在數據洪流中永恒共生。他的機械手指撫過胸口的逆紋，那是沈昭的意識留下的印記，每道紋路都在輕輕震動，像在訴說：“我們的故事，永遠不會有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