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素葙哭笑不得,“他們鬧騰也就罷了,怎麼夫君也跟着一起鬧騰。”
“多有趣啊。”戢修遠咧嘴哈哈大笑。
見戢修遠好奇地研究自己的羅裙後,又挨個拿起他的頭面瞧,便問:“夫君等得無聊了?”
“沒,我瞧着有趣,我也想給你弄。”他拿起一根金簪在妘素葙發髻上比劃,似是覺得不好看,放下又換了根玉的。
妘素葙莞然而笑:“今日不行,今日要去拜谒太廟,不能胡來。”
戢修遠遺憾地放下。
主母禮服是件碧色襦裙,外披大袖衫。一切準備妥當了,戢修遠扶着妘素葙的手領他出門。
外頭冷極了,飄着小雪,侍從在前頭引燈,妘素葙有夜盲之症,看不太清腳下的路,攥緊了戢修遠的手,走得很小心。
到達前院的時候,妘玕嘀咕了一聲,“呀,喜桃兒。”
戢修遠五感敏銳,在妘玕還未出聲的時候,就扭頭看着前院的那顆榕樹,樹葉微動,一隻短毛綠眼白貓從葉子後面鑽出來,甩了甩尾巴,與戢修遠對視。
妘素葙出聲道:“喜桃兒?”
“喵嗚。”見妘素葙扭頭看着四周,沒找着自己,喜桃兒在樹幹上磨磨爪子嗚了一聲,它嗓子可沒有旁的家養小貓那麼甜膩好聽,低沉還有些沙啞,像一隻小老虎。
看着它磨爪子的動作,戢修遠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意識到這隻小貓要幹什麼,将手臂擡起來,下一秒,白貓就輕盈落到了皮質袖襕上。
戢修遠伸手想去摸,喜桃兒躲過它的手,在手臂上靈巧地轉了一圈,尾巴啪地抽在戢修遠的手背上,“啊喲,果真是貓大王。”
“小心爪子,别刮了禮服。”妘素葙用食指順順它的小腦袋,白貓眯着眼睛甩了甩耳朵。它跳下來,跟在妘素葙的腳邊走,尾巴豎得高高的。
“喜桃兒,當心我踩着你。”
“貓嗚。”白貓跑跳到前面,無瑕的雪地被它踩出一串梅花印。
馬車已經在大門口等着了,喜桃兒一路跟到門前石獅子旁,跳到獅子腦袋上蹲坐下來,尾巴尖一晃一晃。
扶着妘素葙上馬車坐好後,戢修遠撩開簾子,沖白貓喊,“嘿,貓大王,我将你主人借走啦。”
白貓看他一眼,舉着爪子舔毛。
車夫一揮鞭子,馬車緩緩行駛,直到走遠了,它才甩甩尾巴跳下去,往侯府内走。
從戢武侯到太廟約莫一個時辰,新婚夫婦多是由家中長輩領着,但戢修遠白衣出身,是魏大将軍惜才,收他為義子,這次太廟也是由魏将軍主持。
三跪九叩後,司儀宣讀祭文,告知祖先婚禮已經完成,再是上香、獻酒。
“最後是……入戢氏族譜。”老将軍取來筆墨,攤開嶄新的帛書。
老人有些感慨地說:“斂之,無父無母,家中已經沒人了,他二十六歲封官拜候,二十八歲成婚,戢家的族譜,就從你們開始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