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頭頂腮,戢修遠沒将這句話說出來,畢竟眼前人心中藏了很多腼腆。
他們并肩坐着,戢修遠原本攬着腰的手滑動到肩膀,攀上面頰後手掌微微用力,讓妘素葙偏過頭來。
“頭還疼嗎?”
“好些了。”剛才一鬧騰,注意力沒放在搖晃的馬車上,反而緩和了些。
“義父跟我說過,你有心疾,這幾日一定累狠了,要是有什麼不适,記得一定要同我說。”
“唔,不礙事的。”他摸摸自己心口,“隻要不受到驚吓,一般不會輕易犯。”
言語間,拉車的兩匹馬一噴鼻息,侍從在外頭恭敬地說:“侯爺、主君,侯府到了。”
戢修遠扶着妘素葙下車蹬,返手接過了侍從手裡的青竹油紙傘。喜桃兒貓貓咪咪地從遠處跑過來,尾巴直直豎起,雪地凍腳,它四條腿跑起來,像一隻小馬駒。
“貓大王來了。”戢修遠看着白貓跑到跟前,見它繞着妘素葙轉了一圈,咧着嘴笑着問:“它是不是在看我把你照顧得好不好。”
“它在看我有沒有給它帶吃食。”妘素葙半彎着腰,雙手攤開,将空空的手掌展示給貓兒看。
喜桃兒将腦袋拱進手掌細細嗅聞了好一會兒,确實空無一物。
“喵嗚。”
“它瞧着有些失落。”戢修遠與妘素葙共撐一把傘,他靠的很近,高大身影将妘素葙全部籠罩住。
妘素葙對着白貓眉眼彎彎的笑,“好貓兒,晚上讓廚房給你做魚吃,就當我的賠罪了。”
白貓舔舔他的食指,跳上院牆,幾個奔跳後不見了身影。
“妘玕,晚上一定得給它加魚,千萬别忘了。”
妘玕應了聲是。
戢修遠好奇的問:“忘了會怎麼樣?貓大王會生氣麼?将府内木頭全抓爛或是窗紙全捅破?”
妘素葙認真地說,“不會,但是它會難過的,難過得好幾日都不出來,不能以為它是隻貓兒就騙它。”
“啊,是我心胸狹隘了,那可得準備一條鮮美的魚才是,再煮一鍋活蝦湯,就說是我孝敬貓大王的。”戢修遠慎重其事地點點頭,惹得妘素葙又是抿嘴輕笑。
邊說着,邊向府内走,府中下人都将雪給掃幹淨了,隻琉璃屋檐上積了寸許新雪,戢修遠看着,揉了揉鼻子,“好像雲片糕。”
“什麼?”
戢修遠伸手一指,“哝,那綠瓦配白雪,像用竹葉盛着的雲片糕。”
妘素葙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擡頭看,文人賞雪,多是以文雅方式,或是撫琴一曲,或是吟詩一首,妘素葙以往身邊都圍繞着文人雅士,還沒遇到過指着雪說看起來像食物的人。
“嗯……确實有點像。”他盯着瞧了瞧,點了點頭,頭一回沒對着雪景吟詩,“夫君想吃雲片糕了?”
“有點,我現在去打隻野兔回來吃怎麼樣?在這裡架堆火,這裡地方大,就在這裡架火烤了給你吃,可香了。”他邊說着,邊對着武侯府的前院空地比劃。
這可是用于接待賓客的前院。
妘素葙拒絕得很堅定,“絕對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