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要在不久後放假，而下一次收學的時候便是喬小妹可以去念書的時候，到時候，她爹和娘會拿着好多東西，送給學堂裡面的人，她便可以去上學堂了。

每日的喬小妹都掰着指頭，希望日子可以過得快些。

“小妹，今天我們要去哪玩？”黃昏之時，飯館忙得差不多了。

喬小妹拍拍屁股，站起來說道：“我馬上就要去念學了，要提前學一些字呢！今天我們一起去找藍月白玩兒吧！讓他教我們念字！”

李可有些不想去，“可是他是大孩子，大孩子不想和小孩子玩的！”

喬小妹拉着她的胳膊，就往胭脂鋪走去，“不會的，我到時候幫他幹活做報酬嘛！”

李可還是有些不自在，“等到去念學就會識字啦，不用專門學的。”

喬小妹倒是異常堅定，“不行，羅家的人也在學堂，到時候我要是什麼都不會，會被笑話的。”

聽到是讓人讨厭的羅家人，李可也覺得學字是有必要的，便非常用力的點頭，“那你要好好學，我們兩個一起幫他幹活。”

路上的李可忍不住便吐嘈起她爹來，這也是兩個人日常最喜歡玩樂項目。

聽完吐嘈的喬小妹特别義憤填膺，捏着她的手說道：“他不應該姓李，賴，賤都挺适合他的，當然你應該姓李，你比較講道理。”

李可不解的問道：“是一個理嗎？”

“應該是吧！但是沒事，一會兒我們讓藍月白教我們。”

二人到的時候，裡面正在摔東西罵人，不太敢進去，但是又不太願意走的兩個人扒着窗台看進去。

就看到馬文，也就是藍胭脂的上門女婿在桌子上抹眼淚。

第一次看到男人哭的兩個人睜大着眼睛和嘴巴，對視後又繼續看着。

“那是我媽，我能怎麼辦？我要怎麼辦？不管她死活了！”一個中年男子，平日都是和喬小妹還有李可的父親一起喝酒說話的大人，一個威嚴的，不苟言笑，雖然會開個小玩笑逗人，但是還是遙不可及的人，此時就趴在桌子上哭得傷心。

喬小妹和李可感覺特别的奇怪和難受。

可能裡面的人也是被哭煩了，立馬把手砸在桌子上，發出的巨響把窗台外面的兩個小姑娘吓一個激靈，整個屋子裡屋子外，隻有藍月白冷着臉坐在椅子上，身體連動都沒有動過。

喬小妹的眼神總是被他吸引過去，看着他用力的下颌，就像是咬着後槽牙在忍氣，那種平靜但是決絕的憤怒，這樣濃烈但是又平靜的情緒，吸引着喬小妹的目光。

“你看看你幹的好事，你娘幹的好事，外不行，内不行，你媽家破事還總想着攬過來，這次的貨可是五十兩銀子，簽了文書的，交不上貨，我這個鋪子就别開了，回家種地去吧！”

馬文明顯有些心虛，眼淚就沒有停下來過，但是嘴上還是不饒人的說道：“那我也是想幫幫你，我媽這也沒想到會這樣嘛！”

“馬文，老子告訴你，這個家，愛待不待，不待滾蛋，别來耽誤我們娘兩的日子，要不是你這一趟，我的月白還能繼續念學去，到時候認了字，不管去哪，都是讀書人，别人都敬着，尊着。”越說越說氣，那藍胭脂伸手就對着馬文的臉上揍了兩巴掌，清脆的聲音，足矣顯現出她的動作多麼用力和心寒。

馬文捂着自己的臉，倒是沒有那麼難受，小聲的想要勸說：“這念書也就那樣，念不念都可以的。”

藍胭脂翻了好大一個白眼，二人還想繼續吵，藍月白則是直接站起來，被推開的椅子與地闆摩擦，發出刺耳的撕拉聲，打斷了還在繼續吵鬧的二人。

冷着臉就走出門，餘光見牆角一抹土黃色，又有小孩子過來看熱鬧了。

藍月白拍拍看得正開心的兩個人的肩膀，“熱鬧好看嗎？”喬小妹扒着牆看得正開心。

忽然的動靜吓得嗓子眼的兩個小孩正拍着胸脯喘大氣，在他戲谑又厭煩的眼睛裡面害羞起來，臉瞬間爆紅。

聽牆角不是一個體面的事情。

小孩子也知道這樣的道理。

兩人站一排低着頭，腳摩擦着地面，捏着手指，最後是灰溜溜的一起走的。

意興闌珊的二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此時天已經快要黑了，外出幹活的人也三三兩兩走着回來。

本來覺得心情不是很舒服的二人想要在橋上分開，各回各家的時候，感覺後面有什麼沖上來，追着二人就瘋狂的跑。

情緒由低落瞬間轉化為恐怖的二人費力的跑着，跑得很快很快。

後面壓着的聲音好像沒有了。

正想要停下來的瞬間，後面又似有似無的風和腳步聲，密集且接近。

現在的心是真的快要跳出來了，喬小妹拉着李可，跑得飛快。

“是不是有鬼呀？”

“肯定是瘋子。”

用超過平生所有的速度，飛跑，風灌倒肺裡，幹燥得好像快要帶着血。

好不容易看到家門口，二人用盡最後的力氣沖進去關好門。

好不容易可以靠在門上緩一口氣。

隻聽到砰砰砰的敲門聲。

把剛才已經平靜的二人吓得快要跳起來。

“死定了！死定了。”

“追到這裡來了。”

喬小妹吓得對着屋子裡面喊叫着：“啊媽，媽，爸，爸，姐，二姐快出來，有鬼呀！”聲音凄厲顫抖，明顯害怕得不行了。

“……”